记忆的碎片之二
一 黎明与颐和园
那还是我上小学的时候，一次语文课上，老师念一篇同学写的作文。开篇就
有「黎明时分」字句．念到这里，老师停了下来说，作文一般不要写黎明，写清
晨，凌晨，东方刚冒鱼肚白，都行，但是不要写黎明！同学们面面相觑，不明白
这是啥意思，我也是疑惑不已！
读者诸君有谁能猜到为啥老师说不要写黎明？
老师接着说，黎明，一般是指解放前的前夜，即国民党即将垮台，新中国就
快诞生那段时期。所以我们写作文，一般不要写黎明。
很多年过去，我还记得当时的场景，有人也许会猜当时是文革时期？不，那
时，离文革已经过去了起码十年。
有没人记得，小学课文有篇颐和园？
我们学到了颐和园那一课，课文里颐和园的美景，吸引了很多同学。没想到
的是，老师居然拿出了一张她在颐和园的相片，全班传看。现在来看也没啥大惊
小怪，但那时还是８０年代，农村许多家庭只不过刚解决温饱没几年，居然有人
能去数千里之外的北京颐和园照了张像回来，同学们焉能不惊讶。我还记得那张
像，老师正年轻，意气风发
多年后忆起，想起长辈们说起，该老师家离我家也就十几里路，也是农村出
来的……我就想，老师，您莫非是红卫兵，当年去北京大串联莫……
（二） 两块钱
小学六年级，区里举办小学即兴作文比赛，当时我所在的区下辖六个乡，一
个乡选出一名学生参加比赛。我参加了乡里的选拔。我当然渴望我能代表本乡去
参加比赛。
某天下午放学，班主任把我叫到了办公室。和我谈起比赛选派学生的事，说
班上有个叫燕的学生，成绩很好，本来想让他去的，但是他家里穷，言下之意去
比赛要花钱，路费，还得吃饭，都得要钱。老师最后说决定派你去，你去给你家
大人说一下。
我当然兴奋异常，回家就给父母讲了，重点是找父母要点钱，我要求要给五
块。父母不同意，说一切回来再说，要给钱等回来了再给。我争执不过，只有同
意了。五块钱是什么概念？要知道那时候在工地上干一天小工最多也才三块。
第二天我和老师一起去了，没带钱。坐车，一人一块，我拿不出来。老师出
了。比赛完了吃饭，我拿不出来，老师给了。回去坐车，老师问我，你有没有带
钱？我嗫嚅道，没带。我清楚的记得老师很生气，好像脸都红了。老师工资那时
一月好像也就几十块吧。
我心里很难过，也很窘。回家就找父母要钱。讨价还价，父母只同意给两块
钱给老师。但是我坐车都花了两块，还得吃饭，两块不够，我坚决不干。我怎好
意思去只给老师两块钱！坚决不要。结果就是，一分钱也没给老师。
二十多年过去，老师，我当时起码欠了您三块钱。现在要还，不知道应该还
多少呢？哪位经济学数学学的好的能不能给我算算这笔账？
三 女老师裸体像
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数学成绩不好。班里新来了个女数学老师，要求严
格。记得她身材丰满，挺漂亮。就有一点不好，学生作业做的差的，一概撕掉作
业本。天可怜见，我作业本被撕了不少，就快没有本本写数学作业了，难免对她
心生怨恨。
某天放学，我和同班的田同学边走边聊，说起女数学老师，齐声声讨，田同
学也被撕了不少本本。我们在她手下吃了大亏，怎么也要想法报复下她。但怎么
个报复法？我出主意，给女数学老师画一幅裸体画像，贴在学校周边！小学生最
恶毒的招数也就这了！
田同学说不会画。我说我来教。还需要写点什么，田同学不会写，我说我来
教！于是撕下的课本子上一个女数学老师的裸体画像新鲜出炉了，该画像为一个
女子，长发披肩，为啥是裸体？没看见胸前有两圆圈，圆圈上有两小点吗？但是
裸的不彻底，我就算穷尽想象也不知裆部应该怎么画，涂了几下裆部就算了。画
像旁白：此为某某老师，云云。
画完了也写完了，我还是预感这要贴出去恐怕会招来干系，叮嘱田同学，画
了就算了，就不要贴到墙上去了。田同学也应承了。
第二天上学，传来消息，有人在学校旁张贴女老师画像，学校正在查。我心
里咯噔一下，心想完了。田小子坏了事！没多久班主任就来把田同学叫走了。我
还在强装镇定，期望他不会供出我来，但没多久我也被班主任叫去了。还有啥说
的，认了吧，还能开除我咋地？
一个上午，女数学老师去其他班上了两节课课，我和田同学跟着，课堂里一
边一个站着。其他同学都诧异不已，尼玛上课还带保镖？
中午放学，女老师也没有放我们走的意思，只好在她办公室站着。直到田同
学的父亲闻讯而来，手里拿个竹条，把田同学裤子脱了一顿好打。女老师才放我
们回家。
事后，我还愤愤不平，给二婶讲，我既没有画，也没有写，画的写的都是别
人，凭什么处罚我？二妈说，他做的你教的，你是军师。我知道军师，就是诸葛
亮
那类人，是领导一类的角色。我知道是军师那肯定责任不小，不承认我是军师。
其实我连军师是干啥的也不是很清楚，真是掺杂不清。
女数学老师，不知道现在您还记不记得，那俩给您画裸体像的学生？
四 老师的信
那时学校有一个姓邓的女教师，长得真是貌美如花，她真的是我见过的最漂
亮的女老师了，没有之一。邓老师那时已经有男朋友了，也在本校教书。某天她
拿了一封信，交给班上的一个学生，让那学生把信交给她男朋友李老师。老师给
她男朋友的信！我们自然要看看，原来也没啥，就是约她男友放学后去供销社处
去玩。
如果那信就老老实实交给了她男友李老师，我想我也不会写这篇文字了。那
信那家伙去交给了江老师！原来那江老师暗恋邓老师已久，同学们都心中清楚。
一个大美女，全校又有几个男老师不喜欢呢？
江老师接到了信，那个兴奋劲自不必说。送信的那家伙约了几个同学也要看
看好戏。也在信中约定的地点旁藏着。江老师好一番打扮，在那地方等着；远远
的看见邓老师过来了。走近了邓老师问，江老师你在这里干嘛？江老师说你约我
来的这里呀。最难忘的一幕来了：邓老师说，我没有约过你来这里。
江老师回去后，大病一场，好久没来上课。
后记：那把信换个人送的那家伙，后来混社会，早在９０年代，就犯事，坐
牢。出狱，再犯事，被枪毙了。所以千万不要做这样的缺德事，搞不好会被枪毙
的呀！
学校还有一个姓柳的女教师，那时才十几岁，那柳老师温婉可人，也是个标
致人儿，深得同学们的喜欢。柳老师的男友在部队，在学校来过。是个帅帅的小
伙。某日，柳老师男友来信了，她决定在班上念一遍。我现在还记得那个念信的
场景，柳老师一字一句的念信，那表情……什么是娇羞？那就是了。真是一对璧
人啊，让人好不称羡。
又过了好几年，听说柳老师还有一个姐姐，她两姐妹把夫婿换了一下。妹妹
嫁给了姐夫，姐姐嫁给了妹夫。我只记得那一对璧人，但是那对璧人，接下来的
剧情如此狗血，着实让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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