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安哲沁施以轻功,如行云流水般紧跟在余冈身后,直让余冈疲于奔命!
最后余冈气急败坏地转过身,对着安哲沁冷笑,「你别再追了,否则我会掐
死她。」他骈指如爪,抓住圆圆的咽喉。
「你真敢这么做?」安哲沁严苛的唇紧抿着。
「我为什么不敢?」
余冈气得对他叫嚣,「我大哥和三弟都被你们抓了,不知何时就要正法,如
今一命抵二命,你还是赚了。」
安哲沁深吸了口气,咧着抹冷笑,「我懂了,你是想拿她换人?」
「聪明。」
「你又怎么肯定我会愿意拿她换人呢?」安哲沁轻摇纸扇,故意说着无情的
话,「你识实务的话就先放了她,否则我会立刻动手。」
余冈气虚了,钳着她喉头的手顿时松下,「我不信……我不信你不答应。」
「会的,他不喜欢我,他……不会管我的,你还是快走,否则……你会没命
的。」傻女孩,这时候居然担心打算杀她的人被抓。
「你!」余冈紧蹙双眉,火烧眉睫,他只好赌上一赌,「安哲沁,我不信,
不信你真会不顾她的生死。」
瞧余冈那张视死如归的脸孔,安哲沁这才紧张起来,但他仍表现出冷静的笑
容,「好,那你就试试。」
「安哲沁,在我死之前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圆圆看向他,短短四目相交
的一瞬间,她眼底不禁涌上千万爱恋,反正就要死了,她不想再藏爱了。
他没回应她,而她只好继续说:「帮我照顾我娘……求求你,好不好?」
「我不会答应你的。」他居然这么回答她。
圆圆一愣,瑷瑷柔情的双眸覆上一层苦涩,「那没关系,请你……请你将她
老人家送回老家,对面大叔应该会替我照顾她。」
安哲沁冷硬的脸孔不见丝毫软化,目光仍狠戾地瞪着余冈的脸孔说:「对不
起,我还是无法允诺。因为——」
就在余冈认为他真是对圆圆无情的冷血丈夫,浑身控制不住发出颤抖时,安
哲沁已倏然朝他疾冲过去,趁他疏忽的当下猛地在他胸口击上一掌,并一把抓过
圆圆,护于身后。
这时余冈见大势已去,立即负伤逃逸。
安哲沁想追又不敢将圆圆独自留下,只能放任他逃了。
这时他突然转身,紧抱住不停发抖的圆圆,「知道我为什么不肯答应你那些
要求?」
她双目圆瞠,傻呼呼地说:「不……不知道。」
「因为我不可能让你死,这些事还是得让你自己去做。」这时候他才感受到
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老天,他过去到底在想什么?以为将她推得远远的,他就能够很平静、很自
在吗?但是全然不是如此呀。
「你……你怎么了?」她被他抱得差点儿吐不出气呀。
「没事,我们回去。」他握着她的手,走在回府的路上。
圆圆怯怯地跟着他走,直望着不一样的他。现在的他好像又回到那个初识时
温柔飒爽的安哲沁,只是她会害怕,怕这样的他一下子又消失不见了!
直到房门外,他紧抓住她颤抖的肩,露出一丝柔沁的微笑,「这几天我不在,
你想我吗?」
「我……」怕他认为她又在缠他,她赶紧摇头,「不……不会。」
她否认得太快,一眼就让他看出她在撒谎,于是扯唇一笑,「我不相信,你
眼底已经写着浓浓的思念。」
闻言,她立刻用手捂住双眼,直摇头,「我没有……你不要生气,我发『四』
我没有。」
「你想我,我为何要生气?」他拿下她的双手,要她看着他。
「嗯……我只觉得自己老惹你不高兴。」她哑着嗓,低低地说着。
见她这么小心翼翼地应对他,他的心顿觉好痛,过去他究竟是怎么伤她的,
竟将她伤成这样!
「不会,你从没惹我,是我自己惹我自己。」他口气尽量温和,希望唤起她
以往率真的个性。
「真的?我没让你讨厌了?」她开心地问。
「嗯。」带着她进入房间,她有丝骇意地推阻着他。
「怎么了?」他回头望着直站在门口的她。
「你也要睡在这里吗?」她试问。
「当然了,这是我们的房间呀。」他对于她的问题直觉好玩。
「可是,我们是假夫妻,你又是正常男人,这样好吗?」她担心他讨厌她的
陪伴,半夜又跑出去了。
「我说可以就可以。」他用力将她拉进房里并关上门。
可是她却闪得远远的,手足无措地说:「你先睡,我等会儿就睡。」
「你是故意躲我啰?」安哲沁坐在椅上笑睇着她站在那一会儿摸摸头、一会
儿又摸摸脸的局促样。
「我没有。」她认真地点点头,接着想想不对又摇起头。
「你这小女人!」安哲沁站了起来,猿臂一伸紧紧将她揽人怀中,「究竟要
我怎么办才好?」
圆圆愕然地张大眸,下巴抵在他胸前,傻愣愣地望着他,「我……我是不是
又说错话了?」
「没有,你要是再说这种话我就不饶你。」他口气发沉地说。
「好,我不说话了,死都不说。」她紧抿起唇。
他重吐了口气,跟着低头吮住她紧闭的嘴,用力撬开她的唇,长舌就这么长
趋而入,深深占有她的香郁。
圆圆傻了!
她顿住了片刻后,开始反抗了起来,在他嘴里咕哝道:「不是的,别这样,
你会后悔的。」
「我不后悔,而且以后天天要与你这样。」他激情地抓住她的身子,大胆地
吻上她的眼、鼻、嘴角,以及那细腻的颈窝。
圆圆僵在那儿,半晌不知如何回应,只好闭上眼任他在她身上亲吻……
安哲沁发现她消极的抵抗,眉头一紧,嘴角轻勾,「你是要考验我能不能让
你软化吗?」
「我……」她傻傻望着他,不懂他的话中意。
他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再次将她逼至桌案上,让她仰躺其上。
「你不行这样。」圆圆仓惶无助地说。
「你有多久没喊我哲沁了?」他的唇贴在她的唇畔。
「你不喜欢。」她别开眼。
「谁说的,我很喜欢,再喊我一次。」他的手贴在她的胸口,声音带着某种
邪魅的音调。
圆圆瞬间像掉进了暧昧氛围中,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连心都不禁窒住了!
「我喊你,你是不是就会离开了?」她小声地问。
「嗯。」他点点头。
「那我喊……哲沁。」圆圆吞了下唾液,这才尴尬地喊出这两个字。
「好,那我们就离开这里,在这里也不舒服是不?」安哲沁说着,便将她打
横抱起,送上暖炕。
圆圆瞠大眼,正想往后退,却被他抓住手腕,沉声低喊,「别怕。」
深情的眸直盯着她的眼,他伸手开始解着她的衣扣。
「你……你没喝醉酒?」她张着水灵灵的大眼。
「没有,完全没有。」他肆笑着。
「你……你把我当成什么?只是……只是假妻子吗?」不想再一次受伤,她
这回要问个清楚。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又道。
「那我……我可不可以爱你?」她不敢求他爱她,只希望自己的爱能有着落。
「傻瓜。」
落下这两个字的同时,他便激狂地吻上她的雪胸,双手挤揉着身下这副让他
思念已久的娇软身躯。
既然不能没有她、不曾动情的心也为她有了改变,他何不接受她进入他心底,
从此在他心中定居呢?
激情的吻辗转而下,在她下腹处制造了更多的狂焰浪涛,就在他拨开她唇心
吮上她核心时,圆圆已是再也控制不住地尖喊出声……
他褪去下着,深深的埋入充填了她这阵子不圆满的心,律动的加速、高潮的
迭起,终于将彼此送上了无止境的欲望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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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累了而沉睡的圆圆,突然在半夜惊醒!
她张开眼猛地坐起,额上已有着潸潸汗水……
梦里,安哲沁又变得好冷漠、好冷漠;梦里,他又亲热地怀抱着别的女人;
梦里,他告诉她这只是一场游戏!梦里,他转身离开,不要她了。
然而转过身一看,他今晚并没离开,依旧睡在她身边,一只腿还搁在她身上,
反而像是怕她跑掉似的,。
这是梦吗?如果真是梦,她宁可一辈子都别醒过来,让她继续沉沦在这场梦
境中。
「你怎么了?梦到什么?这么刺激?」他早感觉到她突然弹跳坐起,却见她
一直不躺下,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梦见……」她看了看他,居然说不出口。
「嗯?说来听听。」他索性也坐了起来。
「我……」圆圆看向他的眼,撒着谎,「我忘了。」
「你八成又在胡思乱想。快睡吧!」他展开双臂,让她躺在他的臂弯处。
圆圆躺了下来,窝在他的肩上,柔声说着:「我发觉自己是天底下最快乐的
女人,你相信吗?」
如果他能一辈子对她这么好,娘也能够一直硬朗下去,她今生已无所求了。
「相信。」他轻抚她的发,「对了,再十天左右就是我们第二次成亲的日子
了,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我又不是没成过亲,为何还要有心理准备?」她毫无心机地问。
「旁人总会觉得奇怪不是吗?」
「哦。那如果人家问起,我们该怎么回答呢?」圆圆就担心自己会说错话。
「就说我们鹣鳔情深,所以想月月成亲回味这份甜蜜。」安哲沁想了想便这
么说。
圆圆乍听之下,甚是感动的红润了眼眶,但她仍想问:「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可不可以?」
「夫妻之间没什么好隐瞒,让你问。」他答应的很爽快。
「嗯……我想知道你……」她深吸了口气,大胆地继续问出口,「你为什么
不选择艳儿?你和她感情也很好呀。」
女人啊!怎么算都是会计较的一族,话一绕回来不就是在暗示他那天的行为
让她难受了吗?
他抚额笑叹,「唉,以为你不会问,没想到你还是问了。」
「你生气了?那我不问了。」她赶紧摇摇头,全身神经又倏然绷起。
感觉到她突如其来的僵硬,他疼惜地转过她的脸,眸光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瞧,
「为什么那么怕我?」
「我……没有。」
「还说没有,瞧你脸色都泛白了。」安哲沁揉揉她的小脸,「好,我老实告
诉你,其实我很风流。」
她心一沉,缓缓抬起眸望着他,「你……你有很多女人?」
「过去不少。」
「艳儿只是其中之一?」她的声音有些破碎了。
「可以这么说。」听出她嗓音的变化,他赶紧说:「但现在全都没了,包括
艳儿,以后我身边只会有你。」
圆圆听在耳里,忍不住地扑上前紧紧抱住他,「哲沁,你可以不要我、不喜
欢我,但我不要与其他人瓜分你。」
他心一动,反身抱住她,「傻瓜……我说一是一,再说以前我的心从没给过
人,这才身在女人窝中自以为是一种幸福。」
「那现在呢?」她眨着眼探索他话语中的意思。
「现在心已经在你那边了。」
「哲沁。」她闭上眼感受着紧贴着他的温暖。这时候的她心情终于可以安稳
放下,不再这么起伏不定了。
「好了,现在可以睡了吧,别再胡思乱想了。」将她紧搂在怀中,他轻抚她
的太阳穴,让她好沉沉入睡。
她俯卧在他的胸膛,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果然没多久,便缓缓入睡了。
这下反倒是安哲沁失眠了!
抱着她软绵诱人的身子,要他如何能静下心呢?
唉……想必这一夜他必然会在这样难抑的煎熬中度过。也罢,就算是老天爷
惩罚他前阵子对她刻意的无心与冷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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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府这几天来可说是由上至下每个人都非常开心。
因为安哲沁又回到以往那个经常对他们开玩笑的开朗公子了。
尤其是和少夫人在一块儿的时候,他的笑容就更飒爽,有时大伙没事,他还
会放他们假带他们去酒楼饮酒作乐。
「公子,您快跟少夫人喝杯交杯酒,再过两天你们又要喝一次,趁现在练习
练习呀。」大伙在酒楼内跟着起哄。
「你们这些人,敢戏弄我,不怕我辞退你们,赶你们离开吗?」安哲沁眯起
眸,摇摇头斥责道。
「公子,您现在神清气爽,心情好的很,才不会呢。」小玉头一个顶回。
「没错,再说少夫人心肠好,不会让您这么做的。」亚伯也帮衬着。
「看来你们全站在圆圆那边,没一个站在我这里了?」安哲沁直摇头兴叹。
「因为我们都知道只要站在少夫人这边,就准赢了,谁不知道您宠夫人、爱
夫人呢。」小玉这下转向了圆圆,「少夫人,您别不说话呀,说说看小玉的话对
还是不对?」
「小玉!」圆圆娇嗔了声。
这时候,突然来了位贵公子,插进他们谈话中,「哟……现在是什么情况,
整座楼都被你们包了呀,可我难得来,能否借个座。」
安哲沁一看见他立刻站起,笑说:「当然可以。」
原来这男子不是别人,就是上回他与圆圆大喜之日前来串门子的皇上「爱新
觉罗。德稷」。
但安哲沁不明白他今天出现又是为何?千万不要是找他麻烦来的。
唉……君呀君!何时才饶过臣呢。
「对了,我有件事想与安公子私下聊聊可以吗?聊过后我定会再过来打扰几
杯。」德稷有意借走安哲沁。
「这有什么问题,这座酒楼的三楼是空楼,如何?」他指向楼上。
「可以。」德稷轻笑了声。
「您先请。」安哲沁先行礼让,随即尾随而后地步上阶梯。
顿时,酒楼里的人直纳闷着这人究竟是谁?犹记得婚礼当日他曾到场,可公
子为何又对他必恭必敬的,着实令人疑惑呀。
「皇上,您今天……有空?」这时候安哲沁已不避讳地问道。
「事实上我天天都很忙,但也天天都有空。」他挑眉轻笑道。
「哦,皇上不愧是命中富贵呀。就不知你今天前来是为了?」安哲沁只好傻
笑了。
「你说说看,我来的目的?」
「嗯……」安哲沁眯起狭眸轻哂,「八成是为了为数天后的婚礼。」
「聪明。」德稷也同样以一种烁利的眼神观察着他,「我刚刚听见他们说你
接下来还是打算娶她啰?」
「没错,我想这样做应该不违旨令吧。皇上您若不满意也不成了。」安哲沁
清浅一笑,露出自信的笑容。
「当然,君无戏言不是吗?」德稷倚在栏杆旁看着楼下笑闹的景象,「你有
没有想过再接下来的岁月里,你会不会换老婆?」
「不会。」安哲沁毫不犹豫地说。
「那就对了,我的目的也算达成了。」德稷嘴角凝起笑意。
「哦,这下我懂了,这一切全是您的计划?」
「没错,当我得知你的风流习性后,总想,这样的男人当真没有最爱吗?花
了三天三夜终于让我想到这个绝妙的主意。哈……」说到这儿,德稷又忍俊不住
地扬声大笑。
「这下我又不明白了。」安哲沁眉头一拧。
「哪儿不明白?」
「在下不过是您下面一位小小……小到不能再小的师爷,您怎会将心思放在
这么卑微的下人身上?我该是受宠若惊,还是备受惊恐?」在安哲沁俊秀尔雅的
脸孔上出现一道怀疑。
「你该谢主隆恩才是,是我造就了你一场姻缘。」德稷再度看了眼圆圆,
「你眼光不错,她是位很可爱的姑娘。」
瞧皇上那对凝睇着圆圆的眼光,安哲沁竟有股强大的压力,于是挺身提醒,
「谢谢皇上的赞许,但我也希望皇上别忘了十八格格。」
「你!」德稷眉心一皱,随即肆笑道:「好家伙,你居然跟葛林风溯他们一
块儿戏弄我?」
「皇上,小的可不敢。」安哲沁赶紧拱手道。
「你以为我不懂你的意思?放心吧,圆圆姑娘虽然可爱迷人,但终究是你妻
子了,臣妻君又怎能戏之?放心吧。」
朝他走了几步,德稷不禁又道:「不过好女人得好好看牢,哪天你若弄丢她,
我是会不顾一切接收过来。」
「这个皇上放心,我定会牢牢看紧她。」一丝淡淡的诡谲缓缓飘人安哲沁那
对慧黠的眼底。
「好,走吧,咱们喝酒去。」德稷扯唇轻笑,便转身朝楼下走去。
不知他身份的下人,立即在德稷的吆喝声下个个高举杯子,预祝安哲沁与圆
圆感情日日升华。
这时德稷转向圆圆说:「我是安哲沁的好友,以后他要是欺负你,你可以告
诉我,我一定为你出气。」
圆圆看了安哲沁一眼,淡淡地笑开了嘴,「公子您多虑了,他对我很好,真
的是再好不过了。」
「哦,看来你很信任他了?」德稷眉一挑。
「嗯。」她默点头,最后羞怯地躲到安哲沁身后。
「既然你那么信任他,我就无话好说了。不过,这东西送你,以后你若有事
找我,拿着它便可通行无阻。」德稷说着就从身上卸下一块玉佩交给她。
圆圆赶紧摇头,「我怎能随便接受公子的东西呢?」她无措地直望着安哲沁,
希望他能替她解围。
可安哲沁只是笑了笑,接着对她说:「所有人的好意都可推辞,唯独他不行,
快收下吧。」
听他这么说,圆圆一双柳眉不禁蹙起一片疑惑,但她并没多问的还是收下它,
「谢谢公子。」
「你收下我很高兴,来吧,大家要吃什么就点什么,今天由我做东。」今天
德稷可是开心的不得了,鼓励他们尽情畅饮。
见这位公子如此有心,大家也就不再推却,直向店小二点着各式佳肴,为安
哲沁与圆圆美丽的远景庆贺着。
第7章
然而安哲沁与圆圆情深的画面却有碍艳儿的眼。
想想安哲沁有多久没来找她了?自从上回看了戏后,他就像消失了一般,不
再理会她。
几次她躲在理藩院门外想找他谈两句,他都以忙碌为由快步离去,这种闷还
真是让人受不了啊!
「怎么了?在想你的情人呀。」余冈一进入她房间就看她坐在椅上动也不动,
但表情中却彰显出满满的愤怒。
「你怎么从大门进来?」一见是他,艳儿脸色突地一变。
「我是你男人,不从大门还叫我爬窗?」余冈怒目一瞪,「还是你的门只为
安哲沁而开?」
「你……你怎么这么说?」艳儿被他说得无言以对,只道:「你该知道这里
姐妹淘这么多,要让她们瞧见你在我房里自由进出,传出去我该怎么做生意?」
「你还想做生意?啐!」他用力坐在床上,「以后来一个男人我揍一个,来
两个我揍一双。」
「你不让我做生意,那你靠什么过日子呀,余二爷。」没错,她是怕他,怛
怕的是他不长眼的拳头,可现在他可是靠她吃饭,就不能身段放低一点儿吗?
「你说什么?」他冲上前,用力拽住她的手,「你有胆子就再说一次。」
「说就说,我说你是孬种!啊……」艳儿的脸颊猛地被他用拳头重重一击,
不但眼睛肿了,连嘴巴都歪了一边!
「你……你居然这么对我?」她大哭出声。
「你给我闭嘴。」余冈气得咆声道,「我已经受够了安哲沁的气,怎么连你
也一样,是想找死吗?」
一听见「死」这个字,艳儿便立即住了口,只敢小声道:「你这么凶做什么,
是我平白无故被打呀。」
「我打你!哼,我还想杀人呢。」他半眯起眸子,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杀
了安哲沁,一定———「
余冈喘了几口气又说:「你知道吗?方才在路上,我居然听说大哥与三弟再
过几天就要送往刑场,我怎能不着急?若不是安哲沁那家伙武功高强,我早就把
他给碎尸万段。」
「你的意思是……救不回他们了?」艳儿抚着红肿的脸问。
「救得回来我会这么痛苦吗?」余冈直摇头。
「虽然安哲沁有武功,可你为何不对付没有武功的?」她突生一个主意,如
果能将那两个人救出来,余冈心情一好或许会放她自由,到时候她再将裘圆圆除
掉,便可以和安哲沁永远在一起了。
「你是说安府里的人?哼,自从我上回闯进一次后,现在可戒备森严了,还
真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我不是指安府里的人,而是指理藩院的禄子大人。」艳儿眸子阴冷地一黯。
「哈……你疯了,理藩院可是我进得去的。」
「你进不去,可是我进得去,以前我和安哲沁关系不错时,他就曾带我进去
过,而且和禄子大人照过面。」她得意一笑。
「你的意思是?」余冈紧张地站了起来。
「我可以替你把禄子引出来,到时有他在你手上,还怕安哲沁不听话?」唉
呀,看来「最毒妇人心」这话一点儿也不假。
「艳儿,太好了,你果真聪明呀。」余冈立即抱紧她,接着大笑出声。
「不过,我有个条件。」她技巧地将他推开。
「条件?你说。」
「我要你放我自由,从今后桥归桥、路归路,我艳儿爱跟谁就跟谁,你管不
着我,可以吗?」她狠狠地说出这段话。
「你!你这婊子,以为安哲沁还会要你。」他不屑地哼了声。
「这是我的事。」她回开脸,故意不看他那张恶意的笑脸。
「行,反正我也用烂你了,你要走就走吧。」女人再找就有,像这种阴狠的
女人不要也罢。
「好,那就一言为定。」艳儿勾起冷笑。
「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大哥、三哥刑期已定,还是得愈快愈好呀。
「你先去将禄子与安哲沁的行迹打探清楚,看哪时候安哲沁不在理藩院,我
才好进行。」难得能对余冈发号施令,她能不狂吗?
「你这女人,居然敢对我用命令的口气。」
「要不要就随你了。」她脸上始终挂着浅笑。
余冈拳头紧紧一握,「行,就依你。我这就去调查。」
「那快去吧。」她坐回椅上,待他走出屋外又喊住他,「去给我买消肿的药
回来,你把我打成这样,我怎么见人呀。」
他眸子一紧,若非还需要她帮他做事,他早就打得她一命归天了。
「哼。」重哼了声好发泄满腹怨气,余冈这才快步走出怡香院。
他忍……他忍……总有一天他要这婊子趴在他身下喊饶命!
而艳儿的唇角这才恶质的勾起一丝笑影。心忖:安哲沁……你是我的,我会
让你永远也跳脱不了我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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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圆在房间里无聊地把玩着手上的玉佩。这玉佩的色泽好美,翠绿剔透、亮
洁高雅,这是什么样的玉呢?
而那位公子又是谁?为何她明显感觉得出来哲沁对他的敬意呢?
就在她思量的时候,安哲沁进了屋,他放轻脚步走近她,本打算吓她一吓,
可当看见她手里拿着皇上赐给她的玉佩处于凝神之际,他倜傥的俊容上立即漫上
层层挥不去的寒霜!
莫非……她看上了万人之上、仪表气度都无人能及的皇上?!
「圆圆。」他又轻喊了声。
然而她仍掉在她的思想中,没听见他的声音。
「圆圆——」他清朗的双瞳突地阴沉了起来,扬高几度音调,又大喊了声。
她愣了下,立刻抬起头,一见是他便笑得灿烂,「哲沁是你!」
「不是我,你还以为是谁?」安哲沁口气极度不善。
圆圆不解地站了起来,扶他坐下,并温柔地在他肩上按摩着,「怎么了?是
不是工作太累了?」
「不是工作,是你。」他的声音低沉,脸色阴郁的像是被人给倒了钱。
「我?!」圆圆紧张地蹲在他面前,「你老实告诉我,我怎么了?如果哪做
不好我可以改,相信我,我一定改得让你满意。」
一听她这么说,他清冷的眸光瞬间放柔,用力将她紧揽入怀,「你没有不好,
是我……是我愈来愈小气了。」
「小气?不会呀,你送我很多东西了。」听他这么说,圆圆有丝懵懂。
「唉,你不懂我的意思吗?」老天,她也太单纯了。
「什么意思你就直说呀。」
「我……我不喜欢你拿着别的男人送你的东西猛看。」当他说出这话时,圆
圆竟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他的唇抿成一道弧。
「你是在为我吃味儿?」她垂首偷笑。
「你!你还笑?」她的笑像花般,尤其能迷乱他的心。如今他才知道爱上一
个人最大的忧虑就是失去她。
「这么说,你永远都不会遗弃我?」淡淡的笑容在她可爱的梨窝上显现,在
他眼中,她绝对比那些懂得媚惑之术的女人要强多了。
「永远不会……若真有那一天……也是我遇上绝境的时候。」半眯起眸,他
谨慎说道。
「什么意思?」
「不会有那时候,你不用知道。」他拍拍她的小脸,「现在换你告诉我,为
何直盯着那只玉佩看?」
「因为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那么尊敬那位公子,而且他看来似乎很有钱,居
然将这么好的玉佩送给素未谋面的我。」她拿起放在圆几上的玉佩,「你瞧,虽
然我不懂玉,可它这么美,一定很贵。」
「呃……它的确很贵。」他笑了笑。
「多贵呀!」她张着好奇的眼。
「价值连城。」
「啊!」圆圆惊愕地手一松,玉佩就这么落了下来,幸好安哲沁眼明手快地
接住它。
「小心点。」他将它重新放进她衣襟中,「这东西不能丢掉或损坏呀,记住。」
「为什么?他到底是谁?」再笨的人,心里也出现疑问呀。
「他!呃——」
「你说嘛。」坐在他身上,被宠爱的女人学会了娇嗔。
「好,我说,但你别吓坏了。」轻轻将她鬓边的一绺发丝拨向耳后。
「不会,你说。他总不会是皇上吧!」圆圆噘起唇,不以为然道。
安哲沁瞠圆一双深邃大眼,「哈……你还真厉害,他就是皇上。」
「啊!你说什么引」她心一惊,差点儿从他身上摔了下来,身子已经控制不
住地发起抖来。
「你不用这么紧张呀。」他紧紧搂住她的腰。
「他……他是皇上,那天我们还一块儿喝酒起哄,不知道有没有说话得罪了
他?」她紧张地说道。
「这你别担心,皇上这人非常好相处。」为了不让她心生骇意,安哲沁尽量
挑好听的话说。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她轻拍胸口,吐了口气,「只是,皇上送我那么贵
重的东西做什么?」她紧握住他的手,「听说皇上要是有小动作的时候就是要取
你性命,是不是这样?」
「哈……」安哲沁闻言,可说是笑不可抑,「你这是打哪听来的。」
「小时候在咱们庙口看戏,都是这么演的。」她煞有介事地说着。
「那是戏里,当不得真。」他温柔的眸光圈锁住她那张讨喜的脸蛋,「其实
皇上做事部分是看心情,心情好的时候他可以拿你当朋友,就算你骂他几句也无
妨;可是若他心情不好时,就像随时要吃了你的大虎,很难捉摸的。」
「既是如此,你还是得凡事小心点了。」圆圆不忘叮咛着他。
凝睇着她那双为他忧、为他恼的神情,安哲沁头泛过一阵悸动,禁不住地将
她紧拥入怀,大口含住她水嫩似冻的唇瓣。
那滑冷多情的感觉直扣他心;眼看她两片粉嫩玉腮浅露一片媚色的绯红,已
撩起他心脉中的炽焰狂热。
随着他的吻愈来愈深,圆圆的小嘴也逸出暖热轻雾,迷蒙了他的心智,让他
的心控住不住地释放出更强烈的需索。
他爱她、他要她……
撩起她的裙裾,他的大掌抬起她的玉腿,从她细柔的脚踝开始摸索……这时
圆圆身子一震,下一步便想推开他。
「你怎么了?」他望着她慌张的眼。
「不要碰我的脚。」她想抽回它,可安哲沁却抓着不放。
「为什么?」
「我……我的脚……好大,你放手呀。」她别开眼,不敢看向她,害怕看见
他眼底的鄙色。
娘曾说过;好姑娘都会缠脚,可她从小得做家事,哪有缠脚的工夫。娘又说,
这就是她出身不好,而男人也喜欢将脚缠得小小的女人,认为那才是真正娴雅柔
媚的的女子。
「原来……哈……」安哲沁闻言,又是一阵狂笑。
「你笑了,你还是笑了!」圆圆闭上眼,心好痛。
「你真是个大傻瓜!我若嫌你,早嫌你了,这几晚我不是夜夜抱着你吗?」
他审视着她那对受伤的眼眸。
「那是因为……天色暗了,我又坚持吹熄灯火,看不到就没关系。」他忸忸
怩怩地说着。
「什么?你晚上非得将房间弄得乌漆抹黑,是因为这原因?」安哲沁这才恍
然大悟呀。
「嗯。」她可怜地点点头。
「你看着我。」他掬起她小巧的下巴,「我一点儿也不嫌你,你不知道那种
小脚长年包在布条里头味道有多难闻!」
瞧他皱眉嗤鼻的模样,她怀疑地问:「真的吗?」
「你想想,裹在那里头又不能常洗脚,会不会有怪味儿?」他还认真的反问
她呢!
圆圆偏着脑袋,傻气地想了想,「这好像是真的。」
「本来就是真的,她们的脚我从不敢碰呀。」
他撇起嘴角,笑得愈发戏谑,「而你的,我不但敢闻,而且还敢这样……」
说着,他竟脱下她的白袜,张嘴就含住她可爱的脚趾,一只只的舔吮过去。
「呃——不要……」
她害臊极了,不断拉扯自己的腿,脸儿更是又红又烫!
「好香……」他非但不放开她,反而用一种极为煽情的手法舔吮她每一只蜷
起的小巧趾头。
「啊……」她迷乱地仰首低吟。
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小玉敲门的声音,「少夫人,裘夫人醒了,她想出
外走走,要我来问问你想出门吗?」
圆圆闻声,吓得赶紧收回自己的脚,可是气息凌乱的她却已说不出话,只能
向安哲沁求救了。
「等会儿我就和少夫人去看岳母大人,你可以去为她整理一下木轮椅了。」
事实上安哲沁也好不到哪儿去,他满腔热力无处发泄,口气不禁带点儿火爆。
敏锐的小玉发觉了,立即道:「是……小玉不吵你们,这就先退下。」
待她一走,圆圆赶紧跳下他的大腿,羞赧地转过身整理身上的衣物。
安哲沁扯唇笑了,走近她紧紧搂住她的纤腰,「晚上我要向你加倍要回来。」
她垂颜,双腮已红似烧虾。
「不过,可不准再吹掉油灯喔!」他的笑带着几分诡魅的诱色,弄得圆圆心
思轻漾不已。
「别不好意思了,抬起脸看看我。」
俯下身看着她那张嫣红如霞的小脸,禁不住诱惑他又吻了下她的额头,「走
吧,岳母大人一定还在等着我们呢。」
「对了,我娘还等我去呢。」她别开羞赧的小脸,「你就在这儿等会儿,我
去看看我娘,等她一切弄好了我再来叫你。」
捂着脸儿,她就这么直奔出屋外。安哲沁衔着抹笑意,看着她那娇羞的窘态,
心想,有位这样的小女人陪伴,还真是幸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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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子大人失踪了!
理藩院里里外外传扬着这件事,安哲沁一听到消息便立即赶回理藩院,急问
总管乔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安先生,你来的正好。」乔若一见是他来了,立刻迎向他,因为他知道能
救禄子的唯有他了。
「禄子大人呢?」安哲沁急声又问。
「不知道,昨儿夜里他出去后就没见他回来过,我曾去他府上询问,他夫人
说他并没回去。」
「哦。」安哲沁眼神深沉的一眯,「知道他为何出去吗?」
「有位姑娘来找他。」
「是谁?」安哲沁心忖:禄子大人何时与女人有牵扯了?不可能,他跟了他
那么久,绝对相信禄子大人的为人。
「我不知道,唯有当时通报的门房知情。」
「把他找来。」安哲沁迅速坐回椅中打算等着问案。
但是,乔若却说:「他已经死了,就在他要说出是谁时,竟被墙外飞来的一
支飞刀给划喉而亡。」
「什么?」安哲沁的眉头愈拢愈紧,紧揉着太阳穴,「飞刀呢?」
「在这儿。」乔若指着案上用白纸包着的东西。
安哲沁打开一看,却发现那不过是普通小刀,根本无迹可循。
「安先生,这事要不要通报皇上呀?」乔若想了想。
安哲沁摇摇头,「这事不能闹大,在皇上眼中不过是桩小事,皇上悠哉快意
时什么事都想管,可现在听说他正为北方蛮兵的事忙着,这两天就要亲自前往北
方巡视民情,现在不。能烦他。」
「那么……通知威凛将军乔飞扬?」
「不,还不知禄子大人正确下落,不好四处张扬,你先下去吧,让我好好想
想。」他闭眼沉思。
「好的。」乔若离开后,安哲沁便开始过滤禄子大人的交友状况,然而却一
无所获。
就在他百思不解的当口,门房又来报了,「乔先生,外头有位姑娘找您。」
「姑娘?」安哲沁立刻站了起来,「好,我倒要看看是谁这般神出鬼投?」
他快步走了出去,直到院外他看见的人竟是艳儿!
安哲沁无奈地说:「艳儿,我很忙,没空陪你。」
当他正准备步回理藩院时,艳儿却道:「如果你不想知道禄子大人的下落,
那就进去吧!」
安哲沁猛一提气,回过身一步步走近她,「是你!是你抓了禄子大人?」
「没错。」她居然还笑得开心。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安哲沁恼火地拽住她的手腕。
「放开我!」艳儿用力甩开他的手,冷冷地说:「有人会替我解释你的问题。」
她笑看一旁,这时余冈从那儿走了出来,「人是我抓的,我的目的很简单,
拿禄子来换我大哥和三弟的命。」
安哲沁重重闭上眼,「禄子一向有随护跟随,怎会轻易被抓?我不相信他在
你们手上。」
「你看这是什么?」他拿出禄子的玉扳指,「其实我们可以那么轻易抓到他
也得拜你所赐。」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一看见那只眼熟的玉扳指,安哲沁的心重重一沉
了。
「因为你曾把艳儿带进理藩院,禄子自然明白她曾是你的相好。因此艳儿便
写了张字条请门房拿进去,上头写着:你遇到危险,请禄子大人单独出去见她。
老实的禄子自然是不顾一切地单独赴约。」
「艳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快把禄子大人给放了。」安哲沁一对利眸直逼
视着她。
余冈却挡在他面前,「将我的兄弟带来,我自然放人。」
「给我时间。」安哲沁缅想之后才道。
「还要时间?」
「拜托,我的身份只是小小的师爷,很多细节还得和其他大人共同商议。」
安哲沁目前只好与跟他们玩拖延战术了。
「好,我就给你两天时间。只要在后天晚上让我看见他们回采了,我会立刻
放了禄子。」余冈答应了他的要求。
「如果禄子没回来,你就知道我会怎么做了,定是不惜一切也要围剿你们整
个山寨。」安哲沁立刻落下狠话。
「这你放心,留下禄子对我而言一点儿用也没,不如还给你们。艳儿,我们
走。」
余冈先行离开后,艳儿赶紧趁这机会偷偷对着安哲沁软声软语地说:「今晚,
来找我,我等你呀。」
直到他们消失在他眼前,安哲沁紧捏的双拳已是青筋暴露,十万分的愤怒覆
在他心口。
老天,他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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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一整天,安哲沁依旧想不出个可以救出禄子的好方法。这其间,他曾派
人四处搜寻,但依然未果。
「该死,余冈究竟将禄子大人藏哪去了?」皇城之大若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是
绝对无法搜遍,更何况他只有两天时间。
「唉!」忍不住心底的急躁,他重重一叹。
今天他考虑许久后,终于决定将「以人犯换回禄子」的提议上送,却被理藩
院其他大人近乎全数驳回。他们都认为一个官吏就该为民牺牲,又怎能纵虎归山
任其扰民、害民呢?
眼看他们一个个这么说,安哲沁还真是无言以对呀。即便找上乔飞扬,也因
为他的管辖不在此内,理藩院里的人也只会冷嘲热讽,根本不理会。
禄子大人在理藩院中一向是破案率最高的一位,同时也是最受人民仰仗的清
官,自然为其他大人所排挤,如今能发号这项命令的唯有皇上,可他已于一早前
往北方,怎不令安哲沁六神无主?
突然,她想起艳儿在临走时曾要他在今晚去找她,这该不会又有是她的诡计
吧?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就亲自前往瞧瞧,说不定可以逼问出禄子的下落。
天色渐暗后,他才离开理藩院直接朝怡香院而行。艳儿一看见他,立刻笑开
了嘴,「等了你好久,你终于来了!」
「你还敢叫我来找你,难道你不怕我派兵毁了怡香院?」一见到她,安哲沁
便冷言以对。
「你会吗?如果你不要禄子的命,你早这么做了。」她抿唇低笑。
忍着满腔怒焰,安哲沁铁着脸,「好,算你看透我,现在可以说出你要我来
的目的了吧?」
「你想不想不费吹灰之力就可救回禄子大人?」艳儿像是知他甚详,「我知
道你这人做事向来公私分明,要你放了犯人来救人的确很难做到。即便你愿意,
但……理藩院内各大人勾心斗角,据我所知他们大多数都反对,要凭你一己之力
想说动他们可是非常难。」
「你倒是非常厉害。」安哲沁眸心轻闪几道利芒,更后悔过去招惹了这个可
怕的女人。
「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吗?如果你愿意娶我、愿意跟我在一起,我立刻告
诉你禄子大人的下落。」说着,她便以两只藕臂轻勾住他的颈子,且递上自己涂
得红滟滟的唇。
安哲沁立刻推开她,冷然地走向屋外。
「好,你可以走,尽管走吧,只要你一走出这扇门就别再想要我告诉你禄子
的下落。」艳儿嗤冷低哼。
他定住步子,一双拳头握住又放开,而后快步走到她面前,掐住她的咽喉,
「该死的女人,你不怕我杀了你!」
艳儿不惧反笑,「可以呀,你就试试看。」
他冷然地眯起眸,「好,算我今天栽在你手上,现在我该怎么做,你就直说
吧!」
艳儿得意地大笑了,「好,真的是太有趣了!今天终于轮到你听我的。」
她想了想,竟躺回自己床上,露出妩媚风情,「好,现在你就跟我上床,我
好怀念以前你我在床上缠绵恩爱的滋味呀!」
「你瞧你这副样子,贱不贱呀?!」安哲沁拧起眉。
「就算我贱吧,我不但要你跟我上床,还要你一回去就休了那个女人,娶我
进门。」她狂狞的笑容更大了。
这时安哲沁心想:禄子可是为了他的安危才允诺不将随侍带在身边,而中了
她与余冈的诡计,他又怎能坐视不顾呢?
不得已下,安哲沁只好无奈地一步步走向他,可他脑子里想到的全是圆圆那
张可爱无忧的脸庞……
第8章
「亚伯,公子回来了吗?」这阵子安哲沁只要从理藩院下工便会直接回家;
可如今已经好晚了,怎么不见他的人呢?
「我也没见到公子,要不要派人去理藩院问问?」亚伯建议道。
「不用了,说不定他还在忙,我这样打扰他不好的。」圆圆柔柔一笑,这才
无绪地往自己的卧房走去。
但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一颗心非常不安,不知有什么事就要发生了般,让
她提不起半点劲儿。
就在这时候,门房来报,「少夫人,外头有个人拿了封信给我,要我一定要
交给您。」
「信!在哪儿?」圆圆百思不解,会有谁要拿信给她?
「在这儿。」门房赶紧将手上的信交给她。
「谢谢你,你可以退下。」圆圆温柔得宜地笑说,在下人面前她永远不带架
子。
「是的,少夫人。」门房离开后,圆圆立刻打开信封掏出信来,可是她没读
过什么书,不知里头的字她认不认得?
也幸好这阵子安哲沁,曾教她识字,希望现在能派上用场。
「安……哲沁……」圆圆笑了,这就是哲沁的名字呀,她学过。接着她又念:
「在我……在我这里,你……你什么,来我这一趟。」
可后边署名的两个字,她只看得懂第二个「儿」,头一个笔划好多呀,是什
么字呢?
儿……谁的名字后面是「儿」呢?
啊!该不会是艳儿?!
哲沁如果在她哪儿,她又为何要写信告诉她,是想让她知道什么吗?
她心口一提,已管不了这么多,既然艳儿写这封信来必然有其目的,她一定
要去看看才行。可才要出门,就被守在门外的护卫盯上,「少夫人,你要去哪儿?」
这是安哲沁不放心她的安全,命令手下无论少夫人要上哪儿,都必须亦步亦
趋地保护着她。
「我……我要去怡香院。」圆圆嗫嚅道,毕竟一个姑娘家去那种地方总是让
人狐疑呀。
「啊?」果然,护卫面露难色。
「我一定要去,求求你让我去。」
见少夫人不用威严恫吓,而是低声下气地恳求他,他若再不同意就太说不过
去了,「好,不过我得跟着少夫人。」
「呃,好啦j随便你,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少夫人请。」在护卫的带路下,圆圆很快地来到了怡香院外。当她与护卫
步入里面,立刻引来许许多多侧目的眼光。
「姑娘,我们这儿不是你能来的。」老鸨见状立即上前拦阻。
护卫立刻拔剑挡在她面前,吓得老鸨猛地一退,「好、好……要去哪儿你就
去哪儿,找到人就快走吧。」
她想,这不外乎是家里老婆来她们这儿抓奸罢了,这种场面她可是见多了。
「我想知道艳儿的房间在哪儿?」圆圆于是问。
「艳儿!她……她在二楼最右边那间房。」老鸨抖着手往那儿一指。
「谢谢。」圆圆对她屈膝答谢后,便带着战战兢兢的心情一步步缓缓朝二楼
拾级而上。
当她到了艳儿屋外时,居然听见里头传来艳儿水媚尖嚷的声音,顿时,许久
前她在书房外头撞见的煽情画面又浮上她眼底。
她拼命地摇头,强忍着泪水,用力告诉自己,不会……不会是哲沁,他绝对
不会负她的。
「我们回去。」她不敢撞门。
「是。」护卫猛地回身,挂在腰际的剑柄正好碰触门板,门扉就这么应声开
启!
圆圆猛抬头,看见的就是她不敢想像的一幕!
她傻傻地站在原地,又一次心碎剧痛地说不出话来。
床上的一对男女蓦然打住,当看见外头的圆圆时,艳儿嘴角是邪谑地勾起冷
笑,而安哲沁的脸孔却尽显苍白。
「圆圆!」他声音嘶哑地几近破碎。
「哲沁,你快告诉她我们刚刚的决定。」艳儿用力抱住安哲沁,硬是要他说
出更伤圆圆的话来。
「你!」冷沉的眼光若能变成剑影,他定是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快说呀。」
他重重闭上眼,深吐了口气,再度张开时是以无神的眸心凝在圆圆脸上,
「有件事我要跟你说。」
圆圆僵着身子说:「好,你说。」
「我打算……打算休了你,这个月我要迎娶艳儿进门。」他喑哑的嗓音说出
的话字字震痛了她的心。
「你……你不是说过不会遗弃我?」圆圆眼角的热泪瞬间滑落。
「呵,你又傻了,男人的话有几句能听的?」他扯起痛苦的唇角,笑得有丝
恍惚。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骗我?」她抚着胸坎,整个人像是被斧头给劈成一半
似的,痛楚得差点儿虚脱。
「别废话了,你快走吧,别影响我们的好事,还有,从今以后你我不再有关
系,懂吗?」他那对子夜黑瞳底掠过一道让人无法理解的暗芒。
「我懂……我知道我配不上你,能帮你我已经很满足了,也……也恭喜你终
于承认自己所爱的女人是谁了。」捂着唇,圆圆激动地狂奔而去。
这时护卫愣在一旁已不知该不该跟了。
「你还愣在这干嘛,还不保护少夫人!」安哲沁气闷地大吼。
「是。」眼看他跟着圆圆离去,他亦稍稍放下心,毕竟余冈神出鬼没,就怕
他会威胁她。
让她离开他一阵子也好,如今他是个危险人物,任何聪明人都该离他远点儿
才是。
「怎么?还在看呀?这么依依不舍?我从没想过一向风流却无情的安哲沁也
是个多情种子。」艳儿扬起嘴角,冷冽地笑出声。
「该死的,我已经照你所说的做了,你还想怎么样?快把禄子的下落说出来。」
他利眼逼视他。
艳儿却笑了,笑的激狂,「哈……老实告诉你吧,我根本不知道禄子在哪儿,
余冈那家伙早就不信任我了。」她起身整了整衣物,说着让人想吐的话,「你果
真没让我失望,是我见过的男人中最带劲儿的。」
「你居然骗我?!」安哲沁气得用力掐住她的脖子。
「别这样,你刚刚不是说要娶我吗?明天你立刻娶我进门,我保证晚上禄子
就出现在你面前。」她竟然还不死心。
「呵……好个女人,你以为我是白痴吗?告诉你,你别再出现我面前,否则
我会让你再也无法自由行动。」用力甩开她之后,安哲沁便愤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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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圆快步奔在路上,泪水已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真的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没有
所谓的真情意,为何昨夜才与她在床上缠绵恩爱的男人,如今竟已成负心汉?!
「少夫人。」护卫追上了她,「您要去哪儿,府邸在那边。」
「我已经不是你的少夫人,你不用跟着我了。」圆圆转过身,嘶哑着嗓对他
说:「我娘我晚点儿会去接她,等我把住的地方弄好,可以吗?」
「少夫人,是公子要我追出来保护您的,我想他不是真的对您无心。」护卫
已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但他这句话却像「醍醐灌顶」般,猛地冲醒了圆圆混沌的脑袋!
犹记得哲沁曾对她说过一句话——
我永远不会遗弃你,若真有那一天,也是我遇上绝境的时候。
这么说他不是不要她,而是遇上大麻烦了!
她回头问着护卫,「最近公子是不是有麻烦在身?」
「我是听说他在找禄子大人,至于详情我就不清楚了。」他想了想。
「好,我们去理藩院问人去。」
圆圆主意一定,便转身奔向理藩院。当时里头的大人几乎全休息了,唯独总
管乔若尚未就寝。
当圆圆一开口问他有关禄子大人的事,他先是轻叹了声,随后就将这两天发
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全说给圆圆听。
圆圆听得杏眼圆瞠,「真是艳儿做的?」
「是呀,安先生不敢对她采取行动,就怕会危及禄子大人,偏偏其他大人又
不肯答应换人,我看得出来安先生最近可烦了。」乔若一提到这事,就义愤填膺
道:「明明就是同侪,却不肯答应相助,我看了真难过。」
听到这儿圆圆已经明白了,这时候她更能确信安哲沁是有苦衷的,就如他所
说他是走到绝境才去找艳儿。
会说那些话必然也是被逼的。
「乔若,谢谢你,我已经了解了。还有,禄子大人的事我也会想办法,请你
放心。」
「安夫人,不用跟我道谢,我只是将知道的说出来罢了。」
圆圆对他笑了笑,「嗯,那我这就告辞了。」
「那我不送了。」于是在乔若的目送下,圆圆他们便走出了理藩院。
「少夫人,这下该怎么做呢?」
「我……我自有办法,你先回府吧。对了,遇见公子的话千万别告诉他我已
知道这些事。我不能让艳儿看出端倪。」说时,她心底已暗地有了一个主意。
「为什么?」
「你听我说的就没错,如果公子为问我的去处,你就说……你就说你跟丢了
我。」圆圆交待道。
「这……我想我还是跟着您。」
「不要,你跟着我让我很难做事,相信我,我一定会小心的。」她非常坚决
地说。
「那好吧。明知会被公子惩处,但少夫人若已有计划,我就不妨碍了。」
「谢谢你,你快回去吧。」
圆圆回给他一个万分感激的微笑,眼看他转身走远,她这才缓缓掏出放在衣
襟中的玉佩。心想:她必须冒险进宫,如果皇上说话算话,她就没事;如果皇上
性情多变,那她就只有死路一条,又怎能多抓个人陪葬呢。
深吸了口气,为了替哲沁分忧,就算是虎穴,她也得走这一遭。抓紧玉佩她
便反身朝皇宫的方向直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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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哲沁回到府邸天际已大白,然而他却是疲惫不堪呀!
圆圆走了,他又救不出禄子大人,什么时候他竟变得这么没用了?
看看今晚便是期限将至之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该怎么做呢?
一直捱到午时,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爱新觉罗。德稷竟然登门造访,他
的出现还真是让安哲沁百思不解,「皇上,您不是前往北方,怎么又……」
「没错,我本来是已经出发了,可前方捷报传来,让我放了心,于是又打道
回宫。」德稷垂首看了他一眼,「看你有心事似的,怎么了?」
「我……」安哲沁眉头轻拧,这瞬间他倒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是不是为了禄子的事?」
皇上这声询问还真是令他始料未及,「您知道?」
「这么重大的事,早晚也会传进我耳里呀。」德稷嘴角轻撇,隐约中像是暗
藏某种心思。
「既然您已知道,那么您的意思呢?救或不救?」好吧,既然皇上已知情,
这伤神的事就交给他了。
「当然救。」德稷随即又补充,「不过我身为一国之君,不能自行下这种命
令,只好交给你了。」
「我?」安哲沁摇摇头,「我现在已一无所有,小小的师爷拿什么施令?」
「如果你的身份是我的『辅政国师』呢?」德稷随即坐进椅中;扬声道:
「安哲沁,还不领旨。」
安哲沁闻言赶紧跪下,「臣在此。」
「朕特封你为大清国『辅政国师』,仍留置理藩院为禄子效力,接旨吧。」
德稷带着抹笑意道。
「谢主隆恩。」安哲沁缓缓站起。
「现在你该知道自己的权力有多大了,至于余冈这个人当然不能放过,我会
让乔飞扬帮你,在换人之际顺便抓人。德稷目光锋利如箭,这下他绝对不会让余
冈这样的扰乱分子继续逍遥法外。
「多谢皇上鼎力相助,若能救出禄子大人,我决定一身成为您的臣工,任您
发落。」安哲沁拱手道。
「唉呀,不用这么麻烦,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就成了。」德稷一双矜贵的龙
眼划过一丝笑影。
「什么事呢?」
「你只要答应我就成,到时候我会请小顺子带我的旨意给你。」现在说了就
没意思了。
「是。」安哲沁就算有千万疑惑,但现在不是他烦自己事的时候。
「那你去忙吧,现在以你的身份理藩院那些人是不敢不听你的,我才刚折返
就来找你真的也累了,回去休养生息哕。」德稷将手一挥,又道:「不必送我,
我不喜欢这样送往迎来,让我一个人清静的回宫吧。」
就这么,德稷便一个人步出这块宁静的角落,安哲沁先是顿了会儿也立即出
府办他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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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夹带着「辅政国师」的名号做事比以往那个小师爷要容易多了。
理藩院那些家伙不但立即放人,还对他必恭必敬。就在前往大蘅山换人之际,
他也和乔飞扬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与余冈几番对山叫阵后,余冈自认还有强大
的喽啰兵可使唤始终不肯降服,最后在硬碰硬的情况下仍是不敌运筹帷幄的安哲
沁与带兵稳健的乔飞扬,终于兵败如山倒,全数被擒入狱。
同时,余冈也招出了艳儿同伙之事,这狠毒女子自然也逃不过囹圄之难。
就在禄子毫发无伤地出现在他面前时,安哲沁立即激动地上前拥住他,「大
人」……您没事吧?「
「没事……我很好。」禄子见到是他来搭救,自然是欣慰的说不出话来。
此刻的他,除了表情有丝疲惫外,一切都尚可,这总算让安哲沁心中大石放
了下来。
感谢乔飞扬的帮忙并亲自将禄子送回去后,安哲沁这才有空回府找圆圆。他
相信既然岳母还在府中,圆圆必然会回来的。
但是,让他错愕的是,亚伯居然告诉他,就在他前往大蘅山换人时,圆圆已
回府将她娘给接走了!
他心下一急,立刻冲到她家,就见圆圆蹲在外头洗衣。
「圆圆。」他的一声呼换震住了正在搓衣的她。
半晌过后,圆圆像是清醒了般,继续动手洗她的衣服。
「我知道你气我,可是我——」
「你不用说了,回去吧,这里那么脏,不是你能来的。」捧着衣服拿到屋子
后面的空地上,她—件一件晾在竹竿上。
安哲沁见状,立刻上前帮忙,也学着她将衣服披上竹竿,动作还真是滑稽又
好玩,看在她眼底还真想喷笑出来。
但她不能笑,皇上说了要替她考验他的心,虽然她已表明是完全信任他,可
皇上执意如此,还逼她千万得配合,让她不得不对他板起脸色。
不过,她也好想知道,在「她」与「圣旨」间,他会选择哪一个?
「你不要这么做好不好,与你的身份不合。」她抢下他手中的衣服,说着以
前他常跟她说的话,「你还是快离开,我不想惹事。」
「我是你相公,帮你晾晾衣服,你会惹什么事?」安哲沁百思不解,随即笑
了笑,「别气了,你该知道我说的全是气话。」
「你不要装蒜了,难道你真不知道?」圆圆转过身,一双杏水秋瞳直凝在眼
前这个她深爱的男人脸上。
对不起哲沁,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真的是圣命难违呢!
「我知道什么?」他倒是一头雾水。
「外面都传言你……你就要娶皇上的义妹了,既是如此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她抿紧唇,故意装出一副想哭的样子,那模样还真惹人怜。
圆圆一定不知道自己还颇有演戏的天分呀。
「什么?!我要娶皇上的义妹?」安哲沁先是震惊地皱起双眉,接着居然不
相信地洒落一串畅笑,「圆圆,你是在考验我吗?」
「我才没那么无聊。」她别开脸,「你是不是太久没去街坊走走了?」
「这跟有没有去街坊无关,你想想看,街坊的传言哪能信以为真呀?」安哲
沁扶住她的肩,「相信我,就算真有这回事,我也不会答应的。」
闻言,圆圆不禁面露喜色,可还是不露痕迹地说:「或许你是哄我的吧,但
无论如何都算是句让我开心的话。」
她拿起衣裳,又一件件的披在竹竿上,不再看他也不再理会他,就怕自己会
自露马脚,伪装多时的冷漠也因而被识破。
「什么?我哄你?我哪有——」
安哲沁正欲开口之际,小顺子公公居然找来这儿了。「安先生,你可真会折
腾我这把老骨头,你不在府里,问了好些人才知道你在这儿。」
一看见小顺子公公,安哲沁的眼睛突然一暗,心忖:莫非圆圆所言属实,皇
上真下了这个主意?
「小顺子公公,不知您找我何事?」
「安先生,不……现在该喊您辅政国师更该喊您为『驸马爷』了。」小顺子
笑意盎然地说着,可是这话一入安哲沁耳里却让他怎么也笑不出来。
「公公……您开玩笑吧?」安哲沁半眯起眸,嗓音里带着试探。
蓦然,他想起德稷来找他时,临走前落下的那句话: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就
成了。
当时他不解其意,如今倒是完全明白了,这个德稷居然诓弄他,亏他还对他
必恭必敬的!
「这绝不是开玩笑,皇上说了,您曾答应他一件事,如今这件事他已决定好
了,那就是娶他的义妹玉格格为妻。」小顺子公公立即解释道。
「我……我绝不答应。」安哲沁丝毫不考虑地便顶回去。
「安先生,您该知道不接受圣旨的严重性吧?」小顺子公公抿唇轻笑后又道:
「您好好考虑考虑,五天后便是皇上指定你和玉格格的大婚之日。还有,皇上现
在心情愉快的不得了,已经微服出宫,到外地游玩去了,五天后乃是由『王丞相』
为您和玉格格主婚。」
「什么?那么快?!」他一双拳头愤而一握。「我不懂,当初皇上明明告诉
我不得负圆圆,如今他这么做岂不和他所言不合?」
「经你一提,我倒要替皇上解释一下,皇上之所以下这旨令就是因为你负了
圆圆姑娘所致。皇上说,既然你可以将圆圆休了,那他便找个女人嫁给你,让你
永远也休不掉她。」
小顺子公公将这些话交待过后,便道:「那我也该回去覆旨了,也恭喜您了,
驸马爷。」
眼看他离开之后,安哲沁满脑子还环绕着「驸马爷」三个字。老天……这是
怎么回事引为什么你要这么惩处我?难道你不知道我休圆圆是有苦衷的?
「圆圆,走,我们远走高飞,躲到北漠去,到了那儿我谅皇上找不到我们。」
安哲沁抓住她的手道。
「别傻了,你还在南方的父母呢?难道要他们替你受过吗?」圆圆拨开他的
手,摇摇头道:「你还是去娶那位格格吧!」
「你就这么轻易的放开我?你该知道我不是真心负你!」他非常激动的喊着,
说时眼眶已泛红,看在圆圆眼中好心疼。
她终于忍不住抱住他,「我知道你没负我,别难过、别伤心,你更该明白我
是爱你的呀。」
听她这么说后,他眸子瞬间放亮,「好,既是如此,我们一块儿进宫去找皇
上,要他成全我们。」
「你忘了,小顺子公公刚才说了,皇上不在宫中,也不知去哪儿游玩了。」
圆圆赶紧拉住他,「既然皇上下了这道旨意,你就娶那位玉格格,我绝对不会怪
你的。」
她心里不禁直犯嘀咕:要你娶我这个平民格格,真的就那么难吗?
不过瞧他是因为爱她才不肯依旨行事,宁可带着她逃亡,她又怎能不开心呢?
算了,她也不想为难他了,就老实告诉他吧。
「哲沁,你听我说,其实我就是——」
「你说什么引你还要我娶她!那个德稷也真是的,要了我还溜人,我管她是
什么贱玉格格、烂玉格格,我才不娶呢!」偏偏圆圆话还没说出口,他就暴怒地
说出这些话。
「你说什么?」她拉高嗓音,「你……你说我是。」
「我骂的人是那个讨厌鬼、硬要嫁给我的女人。」安哲沁可是愈解释愈离谱
了。
圆圆气得拎起木桶,「你走吧,我要回房去了。」
「喂,圆圆……」安哲沁追到屋外。她「砰」的一声门用力关上门,差点儿
撞上他的脸。
「你到底怎么了?开门哪!」安哲沁直捶着门板。
「你谁都别娶,玉格格烂嘛!你去娶艳儿呀,她在床上多妩媚动人哪!」愈
想愈呕,圆圆的小嘴不禁愈噘愈高。
安哲沁可傻了,这其中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圆圆会突然恼火成这般?
不,他一定是心急了,忘了那一层?
「圆圆,那我让你冷静一下,过一会儿再来找你了。」他要冷静,他非得冷
静不可,为何他总觉得其中有他不知情的内幕?
「好啊,你走呀,你快回去找你的艳儿……」圆圆对着门缝大喊,本以为他
还会求她开门,可奇怪的是,等了半天居然没再听见他的声音了。
缓缓将门拉开一个缝,竟已看不到他的人影!
「安哲沁、安哲沁……」她走出门外扬声喊着他的名字,依旧没有任何回音。
圆圆懊恼地垂下脑袋,心想:该不会他真的跑去找艳儿了?
讨厌、讨厌,她恨他、她讨厌他,为什么他可以欺负她?
用力合上门,她愤而上了闩,发誓就算他再来找她,她也决计不理他了。
就在这时候,安哲沁偷偷从一旁角落现身,他嘴角衔着一份笑意,看来这整
件事真有蹊跷,他绝对得查清楚才行。
第9章
圆圆待在家里一连等了两天,却怎么都等不到安哲沁再次来找。
说不出内心的空乏,她做起任何事都显得无精打采,就连裘母都看出端倪,
但几次询问她都不肯说,裘母也是无奈呀。
晚饭过后,她一个人坐在窗边,看着外头星月相伴的画面,安哲沁就是那众
星拱月的主角,而她便是散落在他一旁那微不足道的小星星。
就算变成了「格格」又如何?在他眼中只是个平民格格,一样是这么的不起
眼,不高贵,充其量不过是个烂格格而已。
愈想愈懊恼,她竟趴在窗棂上哭了起来……
「怎么了,才两天不见竟然哭得像泪人儿,嗯?」安哲沁站在窗边,突如其
来说出的声音,还真是吓了圆圆一大跳!
「不要张着双大眼盯着我瞧嘛,好像我做错事一样。」说着,他便一手撑在
门框利落地跳进房里。
「你这是做什么?你给我出去。」圆圆指着窗外。
「你既然那么想我,我又怎么能够转身就走。」他说着竟还拉下窗,而后对
她露出一张暧昧笑脸。
「我才不想你,你怎么可以随便闯进来,快出去。」这男人一口气数天不见
人影,才现身就要来吓她,太过分了。
「别生气嘛,你生起气来很丑耶。」他嘻笑地望着她。
「哼!」她坐在床畔,将脸儿撇向一边。
「是因为我这两天没来看你,所以不高兴了?」他端了张椅子坐在她面前。
「我才不管你去哪儿,你少往脸上贴金了!」她其实是牢骚满腹,却不敢在
他面前发泄,就怕又被他取笑。
「真的?你真不想知道我去哪儿?」安哲沁一对黑黝黝的眼直瞅着她那张不
停变化的小脸。
「就是不想知道。」她猛噘起小嘴儿。
「可我为了表明对你的真心,我还是得告诉你。」他饶富兴味地笑着。
她眼眶上还沾着水雾的模样直揉疼了他的心,他真想将她紧拥人怀,但是谁
要她先耍弄他呢?他当然也得跟她开个玩笑。
想起这几天,他紧锣密鼓地调查这件事,最后问到了当天陪着圆圆来怡香院
的护卫,这才明白圆圆似乎在奔出怡香院后就发现了他的用意。可后来她遣护卫
回府之后又是去了哪儿?这点可又让他想了好久。
之后德稷的现身以及自动封他为「辅政国师」都是线索,最后他抽丝剥茧,
又塞钱偷问了皇宫的守卫,终于打探到当天圆圆真有拿着德稷给他的玉佩进宫面
圣。
这下可好,他能完全明白一切,这聪明的女人定看出他有难,这才跑到宫里
找皇上帮忙。
如今他不但要庆幸自己爱上一个聪明的女孩儿,而且还是个有胆势的姑娘。
更何况她就是他要娶的玉格格,他又怎能不爱、不疼、不宠溺呢?
「你到底要说什么就快说吧。」圆圆重重吐了口气。
「好,那我说了。我想了好久……已经决定听你的话娶那位玉格格为妻了。」
他这话还真是让圆圆难以相信。
为何才几天不见,他的表情与表现都与那天出入的那么大?相差这么多?
「你真要娶她?你不是指她贱、指她烂吗?」她紧皱起眉头,忍不住问道。
「呃……那只是我一时说的气话,再怎么我也不能拿整个安家去赌呀。」他
对着她惊愕的眼,说的头头是道。
「你!你要娶就娶吧。」奇怪了,明明自己那天一点也不在意,可现在亲耳
听他这么说,为何还会那么心痛?
「我真可以娶?」他压低嗓笑问。
「你都已经决定了还问我做什么?」
圆圆倏然站起,才跨前一步却被他拉坐上大腿,「你怎么可以说走就走。」
「你该说的都说了,还要做什么?」她伸出手,用力推抵着他的胸膛。
「我已经好久没抱你了。」安哲沁才不肯放开她,热唇已轻轻贴在她的嘴角。
「不要,你已经休了我了,你忘了吗?」她别开脸,就是不让他的唇沾上她
的嘴。
「我又没写休书。」他皮皮地谑笑。
「可是我……嗯……」说时,她的小嘴已被他堵上,大手轻抚上她柔媚的光
裸颈部,令她全身受不了的发热。
「你……你为何又突然要娶玉格格,真的只是……只是怕家人受连累吗?」
她力求冷静,只想要一个答案。
「嗯,这么说也没错。」好几天没碰她了,几近按捺不住地蜷起她的衣衫,
吻上她柔软的胸脯。
「什么?呃——」
她还想再问清楚,可他的热唇已啮咬住她的乳尖,舌尖直煽情地扫弄着她最
敏感的粉红蓓蕾。
「安哲沁你不能这么样,就算你没写休书,可口头上说了就算数。」他来硬
的她又怎能软化。
「有这回事吗?那我可以说我没说过。」他将她推进床内侧,而后整个人缚
锁住她娇软的身子。
「你怎可以说话不算话!」她赫然张大杏眸。
「难不成你真要我休了你?」他浅露微笑,早就看穿她的心思,「若不爱我
你刚刚也不会因为我的消失而趴在窗上偷哭。」
「谁哭了?我……我才不会为你哭。」像是被他说中要害般,她居然无颜面
对她,在他身下挣扎得更剧烈了。
「真没有吗?」说时,他动手褪着她裙下的长裤。
「你要做什么?讨厌。」她急遽地喘息的,身体有了许多不该有的回应。
她的胸前氤氲一片、嗓音嘶哑、双腮桃红,这都是因为他的诱引与爱抚而变
得激狂又难抑。
「其实我一点儿也不讨厌,反而让人喜欢对不?」他咧开嘴,笑得可自得意
满了,双手已径自抚上她光裸的大腿。
「别……呃!」她呼吸已急促起来了。
「是不是因为我要娶玉格格,你不高兴了,才这么推三阻四的?」这女人在
想什么他会不知道吗?
圆圆蓦然张大眼,鼓起腮,「我才不管你娶谁,你娶阿猫阿狗都行。」
「哦,你的意思是指玉格格是阿猫或阿狗啰?」老天,为什么他觉得是愈逗
她愈有趣呢?
「你怎么可以骂我……随便骂人呢?人家好歹也是个姑娘家。」一听他这么
说,她火气都来了。
「说的也是,以后你们就是好姐妹了,该相亲相爱才是。因为大婚之日后,
我得多陪陪新娘子,不想委屈你,所以现在想补偿你。」说待他竟钻进裙底,亲
吻着她一双白玉双腿。
「不要……」她大叫出声,开始飞踢着小腿。
「哇,看来你愈来愈泼辣了,这样不好哦。」他戏谑地笑着,用力抓住她的
腿以最火热的方式吻遍她全身,让她再也提不起劲儿反抗。
这时的安哲沁也顺利地埋进她体内,充分填满了她。
「呃……」他喟叹了声,这小女人就是有这本事,至今仍紧得跟处子一样,
让他爱不释手。
「你好过分!」她不想让他得逞,仍卖力地扭动着臀部,希望能挣脱他的桎
梏。
然而她却不知自己毫无章法的蠕动就像蛊毒般让安哲沁更加无法自制,最后
只能借由冲刺来舒缓体内的躁热。
他的眼光变沉,一手捏住她敏感的核心,男性的粗硬已脱离理智地在她体内
猛力进出,望着她弹动的乳波,他的气息也愈来愈急促。
腾出一只手紧紧掌住她的纤腰,他的冲刺带给她一阵阵无法控制的快意。
这份喜悦逐渐将她送上高潮边际……赫然,一阵令她痉挛的快意贯穿她全身,
她下处潜意识用力一夹。
紧紧地夹紧他,感受到他在她柔嫩密地中抽搐的旋律
安哲沁停顿须臾,鬓边淌下喜悦的汗水,黯沉的眼盯着她在剧烈喘息下不停
起伏涨红的胸脯。
他深吸了口气,本想让自己冷静,担心自己的粗暴会伤了她,哪知道这一吸
进鼻间全是空气中浓郁的做爱味道……
「该死的,我再也忍不住了。」
他再次卖力冲撞,感受着她里面也不断涌出一波波的湿润。这次他没有停顿、
没有凝窒,有的只是他粗嘎的喘息声……
圆圆闭上眼,微张小嘴,波涛而来的快感让她几乎无法言语。
就在她全身神经绷到最极限的刹那,安哲沁也同时得到最满足的解放,双双
汗湿了这张爱的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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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不该再来的。」
圆圆在他身下,娇柔的身子还有着高潮后的轻颤。
「可我想你。」安哲沁亲了下她的额头,这才翻坐起身,怕自己压伤了她。
「你有没有想过……过两天你就要娶格格进门,我们再这样下去不好。」她
随意找个理由。
「这我可不管,反正婚期还没到,我明天、后天还是会来找你。」他竟像个
孩子,说出这样任性的话。
圆圆也起身迅速扣好衣服,「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开心,表情中没有一丝丝
为难呢?」男人呀,哪个不想坐享齐人之福,他也不例外。
「瞧你,吃味儿了?」他垂首望着她。
「我怎么会吃味儿呢?谁要我是女人,哪天女人可以三夫四郎的,我也不会
浪费这种权益呀。」她翘着嘴,吐出的话还当真有够酸了。
「你这么说换我不高兴了。」安哲沁还真沉下脸。
「你们男人只准自己风流却不容许女人爬墙,真无趣。」她推开他,「你回
去吧,人家要睡了。」
「我陪你睡。」他反身搂住她。
「你别碰我。」
「我知道你没我陪一定睡不着,这么吧,我吟首诗给你听。」他躺在她身后,
紧紧拥住她。
「我想睡了,不听。」她闭着眼,消极排斥。
「不,我还是要吟,听了你一定很好眠。」他的音律柔柔缓缓,听在圆圆耳
里就算不念诗都足以催眠,更何况她刚刚还被他给整得好累喔。
「要吟就吟吧,随便你。」她呐呐地开口。哼,又不是不知道她没读过书,
哪听得懂什么文诌诌的诗词呀,过分。
「嗯,那我就念哕。」
他眯眼想了想,徐徐吟道:「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
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虽然我不懂意思,可听来怎么那么多相思字呀?」圆圆仔细听着。
「这是一首很美的诗,形容一个女子思念情郎的羞怯赧涩,就跟你方才一样,
不是吗?」
「我说了我没有。」她还嘴硬呢。
安哲沁撇唇轻笑,「这首诗还有后半段,想不想听?」
「好啊,你说。」圆圆眉一扬。
「嗯……改天我会念给你听。」他故弄玄虚。
「还要改天呀。」她鼓起腮。
「那天是不一样的日子,我要给你一个不一样的见面礼。」他唇一抿,表情
有着洋洋得意的颜色。
「哼,你还真会卖关于。」她轻轻打了个呵欠,「我真想睡了,不理你了。」
「你睡,我会一直陪着你……」安哲沁牢牢拥着她软绵的娇胴,将脸埋在她
的发后闻着她淡然的兰花香气。
随着这迷人香馥的气息眩惑下,他也渐渐闭上眼,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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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没办喜事的皇宫今天可是喜气洋洋,文武百官聚集宫廷里,声声恭贺与
祝福为的就是皇上的义妹玉格格要出嫁了!
而皇上的眼光更不用说,替她物色的驸马爷就是大家所信服的「辅政国师」
安哲沁。
只不过大家倒是对这位「玉格格」心存好奇,不知皇上是哪时候认了这位平
民女为义妹?而她又有什么样的能耐能让皇上下旨御封「格格」之尊!
皇上不在宫中,而由王丞相主婚。本来安哲沁是该在安府婚宴宾客,但是皇
上临行前下了旨意希望他们能在宫中宴客与洞房,好带给宫中一点喜气。
沸腾的乐曲响了大半天,一场冗长又带着喜乐的大婚之礼总算接近尾声了,
圆圆被送进喜房,坐在床畔不禁想起上回嫁给安哲沁的情景。
当待的心情是紧张,可如今的心情却带了丝惆怅。
刚刚在婚礼上,她能明显感受到安哲沁内心的喜悦,可见他压根就是想一夫
多妻,即便玉格格也是自己,她还是忍不住发闷。
如今,她还真怀念过去那段鹣鲽情深的时光,好想再看看当他得知自己被迫
娶玉格格时的愤怒与不平。那时候她还笑他大惊小怪,直劝他依了皇上的意思就
行了,可最后他是依了,还依得这么快乐,还当真呕死人!
微噘小嘴,她心有不满地碎碎念着,「讨厌鬼、恨死你……你居然给我表现
得那么欢喜,是不是把我裘圆圆给忘了呢?」
不久,门扉被开启,传来了喜娘与宫女们雀跃的脚步声
「玉格格啊,您别心焦,驸马爷正在外头与百官饮酒作对子呢!开心的不亦
乐乎,就再等等了。」喜娘的话又在圆圆破碎的心口上猛地一击。
「我将这几位小宫女带进来是专门伺候您的,您需要什么都可跟她们说,或
是坐累了想捏捏肩膀、捶捶手臂,也可以吩咐她们。」喜娘仍在她耳边唠叨着,
直让圆圆感到烦郁不已。
「不用了。」她闷声说道。
「那好,我就不吵您了,宫女留下任您使唤。」喜娘做了最后的交待这才走
出洞房。
本来沉寂的屋子一下子多了那么多人守在一旁,圆圆有丝不适应地挪了挪坐
姿,可她才刚动这么一下,眼尖的宫女立刻上前跪地询问:「玉格格,您哪不舒
服呢?可以跟奴才说。」
「呃——」圆圆从红帕下方瞧着她们跪地的影子,吓得猛摇头,结巴地说:
「没……没有……你快起来呀。」
「是的,玉格格。」
直到宫女起身后,圆圆才松了口气。
老天,她们在她面前自称「奴才」,可她也不过是个普通老百姓,穷人家的
女儿,只是好运气地让皇上突如其来地收为义妹,怎么可以这么让人跪呢?
就此,她可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就怕她们又没事朝她下跪,那才会折煞
人呢。
时间不断流逝,为何安哲沁还不来呢?他是开心过了头,还是醉倒在桌上,
已忘了有个人儿顶着个沉甸甸的凤冠等着他?
她愈想愈不甘心,为什么他就可以在外头吃喝,而她就要在这委屈地等着他,
而且还是等着一个负心汉!
突然,一股想逃跑的念头跃上心间!
对,她怎么不跑呢?跑得远远的,带着娘躲起来,再也不理会宫廷事,是不
是会比较快乐、自在些?
圆圆于是清了下喉咙,对她们说道:「你们能不能不要站在这里,出去外头
…—出去外头等……」想想这样也不对,于是她又改口,「我饿了也渴了,能不
能弄点东西让我解解馋?」
「是的格格,我这就去帮您拿吃的。」
「等等,就只你去呀,嗯……我想吃的东西不少,你们可不可以一起帮我拿
来,才不用去好几趟。」圆圆建议道。
「呃……这个……好,我们一道去拿,您等一会儿,我们马上就回来。」为
首的宫女立刻引领着其他人退出新房。
耳闻她们的脚步声愈来愈远,圆圆迅速拿下凤冠,蹑手蹑脚地走到屋外。幸
好外头没有护卫看守,她正好趁这机会赶紧溜人。左右瞧了瞧,她便挑了个顺眼
的小径走去。此时的圆圆只想躲过这场婚礼,却忘了皇宫有多大,她压根是走不
出去的。
果然,她非但走不出去,而且愈走愈不对劲儿,这里好像已离了后宫,少有
屋宇,除了一整片的花花草草、假山假水!
原来圆圆跑到了「御花园」。
阵阵夜风拂来,花草发出诡异的细碎声像极了幽灵的声音,吓得她赶紧找了
块大石躲到后头。
一整夜她就是这么抱着自己,在控制不住的颤抖中等着天亮……
第10章
「驸马爷,玉格格不见了、玉格格不见了——」
当宫女端着点心回到新房却已不见圆圆,她们分头找了好久当确定找不到人
时便心急地直奔宴客厅。
「你们说什么?!」安哲沁顿住喝酒的动作,厉声问道。
事实上他早想回洞房陪圆圆了,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身在官场就得应酬,
可就在他伺机退身之际竟听见这个意外的消息!
「格格说要吃东西,要我们全部到厨房拿点心,所以我们才……驸马爷,饶
了小的一命——」
小宫女话还没说完,安哲沁就已经冲出宴客厅直奔新房,眼看里头空无一人,
他的心就这么重重沉下。
「快拿提灯来。」他大声对跟在他身后的小太监喊道。
「是。」
提灯一到手,他便迅速走出新房照着地上,但是其中有着宫女们零乱的脚印,
让他不得不细心判断。
蹲下身,他仔细研究着鞋底纹路,最后发现只有一双不一样,而且是往右边
的小径走去。他制止任何人跟着他,独自一人朝那个方向慢慢搜寻,直到了御花
园,他终于在一块大石后看见一截红色衣摆。
他暗地松了口气,隐隐笑了,但仍装模作样地喊着:「玉格格,你在哪儿?
快点出来呀。」
圆圆乍闻这熟悉的声音,身子不禁一震,她不敢出声,还拼命往石后靠去。
「我知道你在这儿,只是不想见我对不对?」他停顿了下又说:「还记得在
两天前我曾念了一首诗的前半段给我最心爱的女人听,当时我曾允诺她,有一天
我会念出后半段给她听。」他一步步地朝大石走去。
听闻他趋近的脚步声,圆圆心口直跃动着,并将脑袋俯得好低,就怕让他给
瞧见了。
「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
半明时。」他缓缓蹲下身,在她背后说道:「圆圆,我的玉格格,别再躲我了好
吗?再这样下去害病相思的会是我呀。」
她心一震,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泪眼看着他,「你……你早知道是我?」
「傻瓜,不知是你我怎会那么快乐,瞧,这次我将我父母都请来了。」他将
她带进怀中,「是怕我无心于圆圆,只偏爱玉格格,这才跑掉?」
「不全是这样。」她嘟着小嘴儿。
「那是……」
「你让我等好久,人家不甘心嘛!再加上那些宫女们动不动就对我下跪,那
会折寿的,人家才跑的。」她娇声撒娇地说。
「你现在是格格,身份不同于以往,她们跪你是应该的。」他抱起她,一步
步朝新房走。
「但人家不习惯嘛。」
「好,以后我会叫她们尽量别跪你,这样总成了吧?」碰到她这个可爱小女
人,他能不依吗?
圆圆甜甜一笑,「这还差不多。」可突然她竟瞧见四面八方都有人拿着提灯
朝这儿看,吓得她赶紧俯在他肩上,「那些人在干嘛?」
「谁要你乱跑,他们全是丢下正事出来找你的人。」
「那你快放我下来。」被那么多只眼盯着,她又怎能安然自若地偎在他怀里,
偷懒的让他抱着呢。
「才不管,要看就让他们看,好让他们知道咱们有多恩爱呀。」他浅露微笑,
压根不在乎旁人的眼光。
可圆圆却害臊极了,她再也不敢说话地将脑袋埋在他颈窝,直到进入洞房却
发现喜娘还在里头焦急地等着她了!
「玉格格呀,你是跑哪去了,真是急死我了。」喜娘一看她让驸马爷给抱了
回来,这才放下一颗心。
「我……」发现屋里有人,圆圆赶紧从他身上挣扎站起。
「快快,快把红帕盖上。」喜娘立刻为她盖上红帕,「这工作可是得交给新
郎倌做,新娘子是不能自己掀帕子的。」
瞧喜娘还在那儿碎碎念着,圆圆忍不住掀起帕子一角对着安哲沁吐吐舌头,
露出俏皮的神采。
「来喝交杯酒。」在喜娘的吆喝下,一对新人坐上新床,宫女立刻送上酒,
递给新人。
安哲沁和圆圆交肘喝下酒,喜娘接着又送上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取起
谐音「早生贵子」,听在圆圆耳里瞬间晕红双腮。
好不容易捱过这一道道的礼俗后,喜娘便咧开嘴领着一干宫女退了出去。终
于还给他们这对新人一个清静的空间。
「这次婚礼虽然累人,可也弥补了上回我亏欠你的不足。」想起一个月前那
场应付性的婚礼,他没有请任何喜娘,所有礼俗能省则省,他内心便有着对圆圆
的百般愧疚。
「我才不会在乎那个,只要你爱我就行了,我问你,你爱不爱我?」圆圆大
胆地对视他,似乎那么久了,她还没听见他说句「爱」呢。
「呃,这个呀!」他故意露出难言的痛苦。
「怎么?你说呀。」他愈是不说,圆圆愈是不想放过他。
「啊……我们先洞房好了。」他打算压她下来。
「不行。」她鼓起腮,用力推开他,然后站到门边,「你不说可以,我马上
就走,你跟被子洞房吧。」
「真要听?」他双臂环胸地笑问。
「当然。」圆圆娇小的下巴一挑。
「好,那我就如你所愿了。」安哲沁随即站了起来,走到门边将新房的门推
开,对着外头大声喊道:「我、安哲沁,今生只爱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是……
裘、圆、圆……」
圆圆瞠大眸,又羞又窘地立即将门给拉上,「你!你这是在干什么?我又没
有耳背,不用喊那么大声。」
「说给你听不做准,既然要说我就得说给所有人听,也好为你做个见证呀,
别老是不信任自己相公的心。」他走向她,以一种眩惑迷情的眸光与她相互对视,
直让她心底微漾起丝丝暖流。
「我只是想听嘛!你又不是不知道女人都爱听自己喜欢的男人对自己说这个
字呀。」她窘迫不已地直垂着脑袋。突然,她想到一件事,抬起脸问着,「对了,
你是哪时候知道我就是玉格格?」
「嗯……就在上回小顺子传圣旨来的那天我就怀疑了。」他想了想。
「可我觉得我没露出马脚呀。」她很意外地这么早就发现了。
「你还好意思说,居然联合皇上欺瞒我?拜托,我是你丈夫、你的相公,你
怎么可以这么做?」他一步步逼视她,圆圆缩起下巴,不停向后退。
「你也……你也知道圣命难违,再说那时候你已经休了我……」她退到床边
已无路可退了,只能坐在床上。
「你再说!我知道在怡香院你压根看出我是被勉强的,这才会进宫找皇上求
救是不?你救了你丈夫,你知不知道?」他双手搁在她身子两侧,低下头一对温
存的眸光宠溺地在她可爱亮眼的脸上游移。
「我知道啊。」她的脸儿已被她盯得通红。
「知道为何还要帮着皇上,嗯?」
「我……皇上说可以帮我试探你的心,毕竟我是亲眼目睹你和艳儿在床上,
还是怕……怕……」她羞赧地愈说愈小声。
「怕我心里只有艳儿?怕我的风流本性难移?」他低沉的语气划破一室寂静,
犹似温暖的耳语。
「没错,我是害怕,害怕你会突然遗弃我。」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就怕
被他责备。
「你要是再有这个念头,我就会打你屁股。」安哲沁拧起眉头,望着她那对
善睐水眸,热唇也渐渐地往下压。
就在贴上她菱口的同时,他伸手往帘帐一扯,粉色帘幕立刻垂放而下,遮住
了满床无尽春色与呢哝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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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回来了!
就在安哲沁与圆圆成亲后的第二个礼拜,爱新觉罗。德稷回到了紫禁城。
一进宫内他立即问着留守宫中的太监总管小顺子,「玉格格和安哲沁两人的
婚礼举行得如何?」
小顺子公公先是愣了下,接着才道:「禀皇上,还……还算不错。」
「什么叫做『还算不错』?」德稷立刻听出语病。
「呃——是这样的,玉格格和辅政国师才新婚那晚就出了问题。」小顺子支
支吾吾地开口。
「什么问题?快说!」德稷有丝不耐烦了。
「皇上恕罪,奴才会快说,是这样的,当晚玉格格就溜人了,最候还是安国
师将她找了回来。可是第二天问题又来了。」
「一口气说完。」
「是,第二天起他们经常闹口角,一会儿格格不理国师,一会儿国师不理格
格,格格说他见异思迁、心性不定、风流成性;国师倒说她对他不信任,亏他这
么在意她,结果两人就各玩各的了。」这段故事虽不长,可小顺子却极难形容他
们两个这段感情。
说他们闹僵了嘛,有时也是有说有笑;说他们夫妻情深嘛,有时又抬杠不断,
还真是让他不知如何解释给皇上听。
「各玩各的?怎么玩法?」德稷脸色一变。
「国师又重回他四处风流的生活,还说这两天就要搬回安府,让格格一人住
在宫里。至于格格……她就找十二格格、十六格格、还有十八格格偷偷溜出宫玩
去。」
「你说什么?!十八格格也被她带着跑?」一听见彩衣也涉及其中,德稷整
个脸孔都变了色。
「对,玉格格还告诉她们男人最不可靠,出门不回来一定是去逛窑子了。格
格们一听都说想去看看『窑子』到底是什么东西。所以……」
「所以玉格格就将一她们全带过去了?」德稷震怒。
「是。」
「你为何不阻止呢?」德稷咬着牙问。
「奴才阻止不了呀。」小顺子可无措了,就怕自己成了替罪羔羊。
「算了,我现在就去瞧瞧。」才刚回来,椅子都还没坐热呢,德稷便被安哲
沁和圆圆给搞得心浮气躁,如今只想下旨杀了他们。
小顺子赶紧调来大批护卫,一批人浩浩荡荡的冲进了北京城最有名的妓院
「怡香院」。
一进入里面却不见圆圆和其他格格,倒是在场的客人眼见官兵围堵进来,个
个吓得赶紧溜人。
「我问你们,今天是不是有数名姑娘跑来这儿……说是要开开眼界的?」小
顺子率先开口问着在场的姑娘。
「有呀,有四、五位穿着体面的姑娘来这儿玩,我们说这里不是女人能进来
的,可她们还是不亦乐乎地四处走窜着,唉……还真丢脸。」老鸨赶紧说道。
「四处走窜着?!」天,德稷心想:如果找到玉格格,一定要好好问问她到
底在做什么?她不该是这样的人呀。
「没错,尤其是一位叫彩衣的姑娘,怎么都不肯走,好奇的每间房都闯进去,
唉……亏她还是个大姑娘。」老鸨不知道她现在面对的是皇上,更不知道她口中
的「彩衣」姑娘更是皇上心底的「最爱」。
「她们现在人呢?」德稷紧握龙拳,咬牙说道。
「刚走一会儿。」
老鸨才刚说完,就见德稷已冲了出去,找了好久却什么都找不到,他只好无
奈先行回宫。
回宫后他便对他身旁的护卫说:「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去将格格们全都
给我找回来——」
就在护卫离去寻人时,安哲沁却在这时候出现在德稷身后,「皇上吉祥。」
皇上转首看向他,忍不住问道:「是你!好,我问你,你妻子呢?」
「皇上是指我哪个妻呢?」安哲沁故意反问。
「我问你,你有几个妻?」皇上火大了。
「皇上说呢?」
「你就一个圆圆,你还想要几个妻?」德稷挑起眉,凝睇着他那副悠哉的表
情。
「既是如此,皇上又何需为我主婚,要我娶什么玉格格,这是蓄意让我陷入
两难或者是想破坏我们夫妻的感情?」
一想起这事,安哲沁便满腹火气,只是对方是皇上,他不能表现出自己的喜
怒哀乐。
闻言,德稷恍然大悟,「哦……就是因为如此,你才唆使圆圆,让她将宫里
的格格带着到处跑,以为报复吗?」
「皇上,您这话可严重了,小的就算有十个胆子、九条命,也不敢报复您呀。」
安哲沁赶紧打躬作揖。
巧的很,这时候圆圆、彩衣和其他几位格格已经玩过瘾自行回宫了。当圆圆
一见到皇上立即请安,「皇上吉祥,圆圆见过皇上。」
「呵,你们终于回来了,玩得很愉快吗?」德稷怒眉飙扬,「圆圆,我认你
为义妹是喜欢你那纯朴可爱的个性,可是……你为什么要带着……带着这些小格
格跑到那种污秽之地。」
「污秽?可却是你们男人最爱去的。」彩衣闷声不响地应了一句。
「彩衣,我这是在……」德稷顿觉颜面挂不住,于是对其他小格格说:「你
们全都下去。」
她们一走,彩衣又说:「明儿个也请『皇兄』为我主婚,我也想嫁人了。」
明知两人没有血缘关系,可她就爱这么称呼他。
「你要嫁人,嫁谁呀?」
「反正你喜欢乱凑对,干脆也加我一笔,怎么样?」彩衣逼近他的脸,「玉
格格可以,我就不行吗?」
「不是的,我只是——」
眼看皇上难得露出手足无措的模样,安哲沁立刻聪明地抓住圆圆的手道:
「这时不溜更待何时呢?」
圆圆也俏皮的点点头,于是双双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直到了御花园内,圆圆不禁担心地问:「皇上会不会日后又找咱们算账呀?
我真害怕呢。」
「应该不会。」安哲沁轻松地说。
「应、该、不、会?!」她倒吸了口气,「你的意思是有可能会了?」
「嗯。」他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老天,我还真后悔帮你,说什么你不甘被耍,非得要回一点儿面子……这
下可好,若引起圣怒,面子还没要回来就已经人头落地了。」圆圆泄气一叹,可
是懊悔极了。
这个安哲沁谁不惹,竟然挑全天下最不好惹的人物,唉!
「这你放心,皇上就算找我们算账,也是该给你我好处才是。」安哲沁抽出
纸扇惬意地扇了下。
「为什么?」圆圆不解。
「你有所不知,其实彩衣对皇上已冷战很久了,皇上这才心情不佳的找我开
刀寻乐子,好掩饰自个儿心里的空虚。这下子让他们热战一下,不就化解皇上心
里的苦闷吗?」
圆圆恍然大悟,「所以这个就叫做『一箭双雕』?」
她用她仅知的几句成语说出这「四字笑话」。
「圆圆,这不叫一箭双雕,应该说是『一举两得』。」瞧她那天真的说词,
直让安哲沁是又疼溺又好笑。
「哦,还不是一样?」她殷红着脸蛋,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看着她那娇红着脸儿,轻吐粉嫩舌尖的模样,令他胸臆间一股暖流轻漾。他
眸心一热,瞬间低头覆上她的檀口,绵绵密密地舔吮着。
「嗯……」圆圆也着迷于他猛烈中带着温柔的吻技。
往后靠向红柱,柱子的冰凉蓦然冲醒了圆圆内心的激情,于是她连忙推开他,
窘迫地四处张望着,「这里可是深宫内苑,多少宫女太监到处走动,不好这样。」
「那你的意思是……回到安府就可以了?」
他的问话让她脸儿一臊,「讨厌!」
「意思是允许了,好,我们立刻搬回去。」他早已迫不及待想过着只属于他
俩的「两人世界」。
「等等,我现在倒想先去一个地方。」圆圆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
「哪儿?」
「药师菩萨庙,我要感谢药师菩萨不但赐给我母亲健康硬朗的身子,还将我
许给这么好的相公。」她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我也该谢谢她给了我这个可爱贴心又勇敢的妻子,那就走吧。」安哲沁因
而带着圆圆双双来到了药师菩萨庙。
可是却在庙门外看见一个很奇特的景象……
许多姑娘家都不是从庙里走出来的,而是闭着眼摸着墙出来,而路上行经的
男人们也不往路上走,却直靠向庙门,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俩面面相觑了会儿,快步走进殿内。圆圆瞧见住持师父,便上前客气问
道:「师父,请问一下,外头那是什么情形呀?」
「这……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往大家是来我这儿求健康、求平安,可
这阵子都是来求姻缘的。」住持也是一脸不解,而后又去忙自己的事了。
「啊!求姻缘……」圆圆转过身看着这幕情景,怎么觉得好眼熟呢?
然而聪明的安哲沁早巳看出端倪,因而笑问:「圆圆,你是不是将我俩怎么
认识的情形告诉过其他人?」
「嗯……」她偏着脑袋想了想,「我是说过……好像跟小玉说过……还跟宫
里的几位小宫女提过,十六格格、十八格格应该也知道。」
「哈……这下好玩了。」他大笑道。
「有什么好玩的?」她依然不明白。
「因为这事只要被小玉知道就等于半个皇城里的人知道,如果给十六、十八
格格知道就等于给另半个皇城里的人知道,这会儿整个北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咱们
是怎么认识的。」
他已经说得那么清楚了,可这个小女人怎么还是一脸迷糊样?
「可……我们的事和外头的事有啥关系?」圆圆转过身又往外看了眼。
突然,她瞧见一个摸着墙出庙门的女人,硬生生地栽在路过门外的男人身上,
一开口就问:「你有没有事需要我帮忙?」
「啊……啊……」圆圆指着她,一脸惊愕,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着,「那
女人在学我,为什么要学我?」
「还不懂吗?因为他们羡慕我俩,以为这样就能为自己找到一个好姻缘,因
此有样学样。」
「真的?」圆圆笑开了眼,经他解释这才了解其中好玩之处,「哈……那真
是有意思了!」
「瞧,咱们现在可成了大家羡慕的一对佳偶。」他多情的眼漾着更深的爱恋。
「所以我才说咱们一定要来谢谢药师菩萨。」圆圆拉着他的手,双双跪在软
垫上。
望着上头慈蔼的佛像,底下两人心里都有个共同的心愿,那便是希望他俩这
段情、这场婚姻能愈久愈浓、愈久愈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