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绍伦,她是谁?!」火红女郎尚未离去,此时见他当着她的面怀抱别的
女人,神情还前所未有的紧张,一把怒火在心口烧得更加旺盛,恨不得冲过来拳
打脚踢。
然而,霍绍伦却冷笑了声,阴沉地说:「她是谁妳管不着,我玩女人还要跟
妳报备吗?妳要解除婚约,可以呀,先看看妳有没有那个能耐说服妳爷爷?赵老
爷子如果只认我这个孙女婿,妳还是非嫁我不可。」
「霍绍伦,你……你这个烂男人,你做出那么多丑事,我爷爷不会让我嫁你
的,想娶我,你少作梦!你以为我没办法说服我爷爷吗?!我就做给你看,让你
后悔莫及!」
俊脸显出高深莫测的笑,霍绍伦不发一语,抱着怀里的小女人径自回到办公
室,长腿一勾,把门砰地一声踢上、关起。
门外还传来火红女郎的叫骂声,他抿着唇、沉着脸,对那些言语似乎早己无
动于衷。
关上门后,他一直将杨舒童把进办公室里边另辟的一处休息室,才轻手轻脚
将她放在宽敞的沙发椅上。
他专注地凝视她苍白的小脸,浓眉不禁蹙起。
「怎么哭了?」
她……哭了吗?杨舒童怔怔然,左边胸口彷佛被掏空,难受呵……如她哭了
吗?她的确该好好痛哭一场,吊慰她可悲的爱情。
「不要碰我。」她别开脸,拒绝男人为她拭泪的举动。
男人目光更沉,扣住她洁美的下颚,不让她逃避。
「不要!放开我,你、你放手──」杨舒童想拍开他的手,无奈再怎么挣扎,
还是撼动不了他分毫。
漫天的委屈和被欺骗的难堪一下子掳掠了她,心痛不已的她和泪嚷着:「为
什么要骗人?!为什么?!你、你根本用情不专,已经有未婚妻,还要在外面拈
花惹草?!你你……大骗子!」
他让她指控,一掌改而握住她的双腕,另一掌则揽住她腰,好近地注视着她。
「我没有欺骗妳。冷静下来,听我解释。」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连真实姓名都要瞒我……明明姓霍,却要误导我,让
我一直以为你叫作邵伦,姓邵名伦!」
霍绍伦微微一怔,停顿了几秒才说:「是……这一点的确是我不好,小童,
妳听我解释。」
「我不听!」
「小童……」
「你放手,让我走!」她双腿开始踢赠。
「小童!」
「不要叫我的小名,从现在开始,我们……我们是陌生人,你不认识我,我
也不认识你,放手!」
霍绍伦脸色铁青,听到她喊出那些决裂的话语后,他下颚线条陡然间紧绷起
来,深沉的眼底窜出火炬,属于理智的神经在瞬间丧失功能。
他胸膛剧烈地起伏,看来气得不轻,将她抱得更紧了。
「什么叫作陌生人?什么叫作妳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妳?我们发生过的那
些事,妳想要全数抹杀吗?」
杨舒童扁扁嘴,想着和他之间的种种,心头的酸苦加倍攀升,却倔强地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之间没关系了,一点牵连也没有了,我不要在这里,
你这个陌生人,放开我!」
霍绍伦怒瞪着她,一种极度慌张的情绪狠狠撞击胸口,他低吼一声,蓦然间
俯首封住她不断吐出决裂言语的樱唇。
「不……唔……」杨舒童奋力抵抗他的唇舌,甚至咬伤了他。
但霍绍伦似乎是豁出去了,己彻底被激怒,在尝到血腥的味道后,他不仅没
退出,反而加强力道撑开她的齿关,以蛮横的姿态吸吮她的丁香小舌,扫遍她芬
芳的植口。
「唔唔……不……」她的气愤无法喊出,肢体在他身下使尽吃奶力气般扭动,
目的是为了甩开他,却反效果地造成两人之间亲密的磨蹭。
他精劲的身躯覆在她身上,将她完全禁锢,一手拉开她的秀腕,压制在她的
头顶上方,另一手己掀高她的棉质衣服,粗鲁地拉掉她的胸罩,大手覆盖,恣意
地享受她丰挺的胸脯。
「哈啊……你……大骗子,不要……」
「我是大骗子,那妳就是小骗子。」霍绍伦低嗄吐气。「亲爱的小童……妳
的身体明明要我,渴望我的亲吻和爱抚,想在我身下融化,妳这张小嘴却这么不
老实。」
「没有……我不是、不是的……」她破碎地辩解,脸庞已涨得通红,情欲在
他的撩拨下一波波涌来,再如何抗拒也挣脱不开。
他冷哼一声,头忽然往下移动,他的大手掐住她一边的浑圆,那乳尖在他过
重的力道下泛红、充血,随即,他张口整个含住,一下子重、一下子轻地品尝起
来,还发出啧啧的吸吮声音。
「哈啊!」杨舒童身体颤抖,惊呼一声后,她转开小脸羞耻地咬住嘴唇,强
忍着不愿发出呻吟。
她越是抗拒,越是煽高男人的怒火和欲望,施展在她身上的折磨手段也就越
来越恶劣。
「不许咬唇。」他强逼她开口,她偏偏不依。
「妳就是非惹我生气不可?」他况声问。
「放我走!」她倔强又破碎地哭嚷出来。
「想得美。」猛然间,他彷佛被野兽附身,目光狂妄野蛮得吓人,狠狠扯破
她的底裤。
「呜……不要!放开我,这是强暴,放开我、放开──」太迟了,她踢踹的
玉腿被他挤开,他迅雷不及掩耳地解开腰带和裤头,扶住那根火热的男性象征,
已狠狠地贯穿了她。
「痛……呜呜……不要、不要……」她的蜜径还不够润滑,却被他突如其来
地撑开。
她拍打他的胸膛,捶打他的肩背,泪水哗啦啦地倾泄,底下的充实所引起的
轻疼正慢慢消退,起而代之的是奇异又熟悉的骚动。
她太明白了,她对他的身体仍深深眷恋,就算他欺骗她,把她玩弄得那么凄
惨,对他的碰触,她仍然无法免疫。
呜……这实在太可悲了。
「你、你强暴我,这是强暴,你你你混蛋,你强暴我……」
不行!她不能这么不知羞耻,她不要有感觉,她要把他遗忘,再也……再也
不要记起。
见她秀眉疼得蹙起,霍绍伦心一软,顿时生出深重的罪恶感。
但是,接下来又听到她口口声声的指责,那刚刚生出的罪恶感和怜惜情绪马
上被破坏殆尽,扫到外层空间去了。
「我强暴妳吗?妳这个小骗子……」他被气得双眼发红。
「你就是强暴我!你就是!」
她呜呜哭泣,感觉他的一部分在她体内持续胀大中,一股惊慌又混乱的感觉
淹没了她,不禁推拒得更激烈。
「你起来!」呜……她不要再在他身下失控啦!不要、不要、不要!
霍绍伦将那股亢奋埋得更探,听见她急喘,他附在她发红、发烫的耳边嗜血
地嗄语:「妳不是说这是强暴吗?既然被妳指责得这么惨,就别让妳失望……相
信我,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一定会让妳清楚明白,什么叫作强暴。」 她要
逃得远远的。
不想他、不看他、不听他,再也不要将他放在心上。
他是个大骗子、毫无爱情道德的大混蛋。
她杨舒童提得起、放得下,这样的烂男人,她一定可以说服自己忘掉他,将
他当作路人甲,从来不曾在生命中出现的陌生人。
一定可以。
也非得如此不可。
「想什么呢?这么无精打彩的?」女性嗓音如春风般轻暖地拂过耳畔,带来
温柔的抚慰。
杨舒童由窗外收回视线,抬起搁在臂弯上的小脸,朝着来人微微牵唇。「没
有啊,我没怎样的,华姨……」
「是吗?」何碧华风韵犹存的脸庞漾出耐人寻味的弧度,将盛装茶点的小托
盘搁在一旁的茶几上,跟着在杨舒童身旁坐了下来。
「以前妳来华姨这里,一定跟着志嘉、志毅和志琳骑箸单车到处闲逛,要不
就到溪边钓鱼、烤肉、打水仗,再不然就是跑到山坡那边放风筝、玩一堆孩子们
的游戏。」边说着,她像慈母般摸了摸杨舒童垂肩的长发。「可是妳这一趟来到
台东,成天懒洋洋的,什么事都提不起劲,看来呀……心事重重。」
杨舒童脸颊微红。
何碧华是她母亲生前最要好的朋友,后来嫁到台束,生了两男一女。
自从父母亲去世后,她在这世上也没其它亲人,何碧华待她一直很好,每逢
过年过节,一定邀她到台东来,平常也多有联络,每个星期至少会讲上两通电话,
彼此就像亲人一样。
从发现霍绍伦的真实身分和欺骗她的事实后,杨舒童「逃」到台东来已经三、
四天了,这里就是她最后的避风港。
她不想听他任何解释。
那天所发生的事就如同一场恶梦,她的心被无情地剌伤,身体却背叛了她,
在他刻意的强迫下随之起舞、奔腾、狂放和融化……
她口口声声嚷着那是「强暴」,但他和她都心知肚明,她的情欲依然因他的
撩拨熊熊如火,把她的灵魂燃烧成灰烬,将她的理智卷进一个无边无际的深渊,
万劫不复了。
她在他办公室的休息室幽幽醒转,男人不在身旁,她也不想知道他去了哪里,
坐起身躯,她取来面纸擦拭着腿间因欲望的释放而留下的潮湿,心中充满滑稽感
和悲哀,沉重得几乎要无法面对自己。
她必须逃离,逃离原来的生活,逃得好远、好远,让自己能沉静下来,好好
思索内心,也能重新整理思绪,找到让心坚强起来的方法。
来到台东后,她用电话联络过李香育和朱晓青两个女孩儿,说是自己有要事
处理,花店暂时休息一个礼拜,等回到台北,她会再联络她们过来。
电话中,两个女孩都很关心她,旁敲侧击地问了些事,但她的心事对她们怎
么说得出,只笑笑地模糊了焦点,却听到两人对她说出同样的事──
有个自称霍绍伦的男人在找她。
闻言,杨舒童心脏一凛,都不知道他是如何查到香育和晓青两人的住家电话
和手机号码?
还有,他找她干什么?!她和他……从此一刀雨断,再也没什么好说。
她恨他、恨他、恨死他了……
噢,不!她不要恨他,越恨,心里就越是他的身影,她要把他当作陌生人,
他的一举一动再也牵扯不了她的感情,她不要恨他,也不再想他。
「嘿,怎么流眼泪了?」何碧华轻呼。
「华姨,我、我……人家没事,您不要问了啦。」她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女孩
儿,感情上是别扭的、难堪的,硬着脾气要自己放开,偏偏就是不甘心,可自己
却不知道。
「好、好,华姨不问,妳心里不舒坦,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哭过了心里就轻
松许多,千万不要愍着。」
「人家其实又没、没……哇啊──华姨──」是忍不住了,有人在旁边温柔
地劝慰着,杨舒童心里的难受如同千军万马奔腾起来,撞破一切坚强的伪装,她
忽然扑进何碧华怀里,紧紧抱住她的腰,呜呜地放声大哭。
何碧华心里有些明白,年轻女孩能为了什么把自己弄得这样魂不守舍,又伤
心得泪涟涟?还不就是那恼人的爱情吗?
唉……她内心幽幽叹息,温柔地抚着杨舒童因哭泣而不断轻颤的背脊,鼻中
哼出软软的音调,像哄着孩子入睡似的。
女孩儿的爱情她没办法帮忙,她只想让怀里的孩子明白,只要心里受了委屈,
她永远都愿意安慰她、拥抱她。
爱情啊……总是让人伤心流泪,才能显现得出其中甜蜜的可贵。
在台东这个宁静的小镇又待了两天,杨舒童收拾着行李,也收拾了心情,终
于决定回到台北。
一辆中古的厢型车驶近杨舒童的住处楼下,缓缓停了下来。
「谢谢你,志嘉。」车内,坐在前座的杨舒童解开安全带,冲着高大黝黑的
言志嘉微笑。
「谢什么谢啦!我刚好送货上来,还和朋友约好要去台北世贸看展览,才顺
便载妳回来的。」言志嘉是何碧华的大儿子,只比杨舒童大一岁,两人从小感情
就好,像兄妹也家朋友。
杨舒童嘻地笑出来。「对啦对啦,我又不是你那个宝贝美美,会让你『专程』
为她操劳,就算累得跟狗似的,心里还欢喜得不得了。」她难得俏皮地眨眨眼,
指出他正在交往的小女友张静美,狠嘘了他一顿,「反正,除了你的宝贝美美,
其它人都是『顺便』的货色啦。」
言志嘉的脸马上红了,平常也是男子汉大丈夫一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只
要在张静美面前,他就成了男子汉「小丈夫」啦,听话得不得了。幸好,张静美
人美心地好,是个朴实善良的台东姑娘,他这么听小女友的话,家人倒觉得庆幸,
终于有人可以管管他。
「我我我……妳妳妳……」
看到言志嘉说不出话的矬样,杨舒童实在忍不住了,捧着肚子笑出声来。
「不准笑啦!」他搔搔头,最后想不出方法,终于伸出大手要去捂她的嘴,
两人在车子前座玩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攻防战。
「呵呵呵──」杨舒童笑到流眼泪,整张脸红红的。
言志嘉忽然停下动作,微笑地说:「看到妳开心就好啦,小童,妳要多笑,
妈妈担心妳,我也担心,其它人也一样,妳要快乐一点,别把事情憋在心里。」
唉……杨舒童沉静下来,望着他,又点点头,唇边的笑弧是感激又感动的。
「我知道你们关心我,谢谢你,志嘉。」
他揉揉她的头,咧开嘴笑。「好吧,妳可以滚出去了,我要去找我在台北的
朋友喝酒兼men『stalk,别耽误我宝贵的时间。」
「哇!我刚刚才感动得不得了,你变脸变这么快?」她笑着捶了他一下。
他小恶劣地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道别完,杨舒童终于下了车,目送言志嘉倒车离开后,她才转身缓缓走向公
寓。
此时夕阳刚落,天色有点昏暗,社区前的路灯纷纷亮起,空气中闻得到淡淡
的饭菜香。
不知道哪一户人家今晚吃当归鸡……杨舒童皱皱巧鼻,淡淡微笑。
正低头要从包包中掏出钥匙,猛然地,一个高大黑影从身后将她完全罩住。
那个人靠得太近了,杨舒童吓了一跳,忙着要转身看清楚,却被一双铁臂从
身后整个捆抱住。
「啊!」是他?!熟悉的男性气味瞬间钻进她鼻腔,她一时间忘记挣扎,竟
被霍绍伦连拖带抱地带走,塞进他停在对街阴影下的轿车中。
他帮她扣住安全带,黑眸沉沉望入她的眼中,丢出话来,「妳要是敢逃,我
就在车上要妳。」
「嗄?」她瞠目结舌,整个人还处在惊愕当中尚未回神,然后,就怔怔看着
他替她关起车门,绕到另一边来,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出现在这里?!
就为了逮她吗?!
这个男人简直……简直无法无天!
她胸口急促起伏,想质问他,却只会傻傻瞪人,看着他发动引擎,踩下油门,
把她挟离现场。
杨舒童想好了,她不要理会他,一句话也不跟他说。
车子驶回霍绍伦位在天母的住所,一路上,她沉静得像一缕空气,倔强地把
小脸转向车窗外,外面漆黑,景物模糊难辨,却还是瞥见他倒映在窗玻璃上的脸
部轮廓。
那张英俊的脸绷得很紧,方唇像拉平的线,嘴角紧抿着,深沉视线直盯着前
方,他看起来气得不轻。
气死他最好!
就算气死了、气炸了,也……也不关她的事。她重重咬唇,痛得几乎流泪,
强迫自己不去打量他。
停妥车子,他绕过来替她开车门,见她赖在座位上动也不动,他也跟她卯上
了,直接解开她的安全带,弯身就把她抱了出来。
「放我下来!」一出口,杨舒童就后悔了。才下定决心不跟他说话的,不是
吗?
霍绍伦脸色铁青,反脚将车门踢上,不顾她的挣扎,笔直地将她抱进电梯,
从私人车库直达楼上住所。
杨舒童咬着唇,在他强而有力的箝制下扭动身躯、踢蹭着双腿,胸脯好几次
不自觉地擦过他的胸膛,早将他的男性唤醒,却还不知情势对她越来越「不利」,
也越来越「危险」。
他踏着大步进入客厅,坚定地往里边的宽敞卧房走去,这时候,杨舒童再也
按捺不住,边推拒着他,边大声嚷着:「放我下来!你干什么?!你……你放开
我!」
她挣扎的动作加剧,但一切都太迟了,他把她逮来这里,要如何为所欲为,
根本不是她能阻止的。
眼睛一花,她整个人被拋到大床上去,及膝的百折花裙一下子被翻到大腿上,
露出雪白肌肤。
她惊呼一声,连忙狼狈地翻身坐起,拨开散到额前的发丝。
「你你……你……」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因为霍绍伦像头猎豹般立在床边,
眼中闪烁着奇异的火焰,把她当成美味大餐似的紧盯住不放。
他动作优雅、慢条斯理地脱去西装外套,解开领带,又慢慢地解开衬衫钮扣,
脱去上衣,露出精劲结实的胸膛。
「你你你……」杨舒童差点无法呼吸,下意识往大床的边角移动。
心脏撞击着胸腔,跳得好快、好快,她小脸一下子红了,燥热感从四面八方
涌来。
她想起两人那些亲热的画面,他曾给予她的快感和充足,彷佛在他如此灼热、
诡奇的注视下,又悄悄爬上她的心,在那儿咬呀蹭的,让她浑身都热了起来,也
骚动了起来。
杨舒童,妳、妳不争气!没骨气!妳这个淫荡的女人!她内心痛批自己,觉
得悲哀,面对他真是无助到了极点。
「那个男人是谁?」霍绍伦忽然出声,语气沉静阴郁,双手竟开始解皮带、
拉开拉练,将长裤踢开。
杨舒童别开通红的脸蛋,倔强地抿箸嘴,手里还抓来一个枕头紧紧抱在怀中,
以为这样多少可以给她一点安全感。
「那个送你回来的男人,这几天,妳一直住在他那里吗?」终于,他脱掉内
裤,赤裸裸地站在床边,腿间的男性早已昂扬,充满生命力和威胁感。
「你管我!」原来是在问志嘉,原来……他早就「埋伏」在她家附近。她呼
吸微紧,干脆闭上眼睛。
哼!眼不见为净,她不看总可以吧?!
突然间床一沉,男人已爬了上来,在她的小脑袋瓜还没想到脱身的对策时,
他的体温逼靠过来,扯掉她怀里碍事的枕头,将她迅速扑倒。
「干什么……」她气得抡拳捶人,小嘴倒被他恶劣地侵占。
她正要重重地咬人,洁美下巴却被他抢先扣住,害她只能被动地任他纠缠、
深探、袭击……
片刻过去,在杨舒童被吻得全身发软,理智昏昏沉沉时,霍绍伦终于抬起脸,
沉声又问:「说,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他的大手正恶劣地袭击她的胸脯,以折磨人的技巧抚弄个不停。
杨舒童喘息着,努力要抓住剩余的理智,哑声嚷着:「不要你管…,你起来,
大骗子,起来啦……」
又骂他是骗子!霍绍伦嘴角抽搐,下半身挤进她腿问,火热的昂扬压在她大
腿内侧。
「你……」她便是忍住呻吟,但腹中闷烧的热流己悄悄起了反应,悄悄地润
湿着她腿间的幽径。
「他搞过妳吗?像我驯服妳一样,狠狠地爱过妳美丽的胴体吗?」霍绍伦恶
意地问,一股前所未有的酸意淹没了他。
适才见到她和那个男人在车子里打闹着、笑骂着,她笑得那么轻松、开心,
他胸口便燃烧起炽热的怒焰。
彷佛沉睡的火山爆发开来,滚滚岩浆猛爆而出,只想尽其所能地破坏,让所
有的一切全都下地狱去。
杨舒童愣了几秒才弄懂他问了什么。
「你你……你下流、骯脏,满脑子都是欲望,他跟你才不一样呢!」
「他跟我不一样?」霍绍伦挑眉,眼睛瞇了瞇,不怒反笑,「所以妳喜欢那
个家伙,爱得不得了,不用他强迫妳,妳就心甘情愿躺在他身下,为他张开大腿,
欢迎他来上妳吗?」
「你闭嘴!不要侮辱志嘉,他才没有你这么无耻、这么下流!」他的话好伤
人,杨舒童心一痛,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来了。
霍绍伦觉得这辈子到现在,还从来没这么恼怒过,有种近乎疯狂的感觉,嗜
血地想撕裂底下的猎物,将她吞进肚子里。
「我无耻、下流?」他笑了,冷泠的,那张俊脸罩上一层寒霜,眼瞳却窜着
危险的火苗。
「是……妳骂得对、骂得好,我就是无耻又下流。」
听他这么说,杨舒童心中竟矛盾起来,觉得好难受,却赌气地不去多想,只
恨恨地说:「你起来啦……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你要大玩爱情游戏找别的女
孩玩去,我……我不想再瞠这淌浑水,你明不明白?」
他注视着她许久,看得很深,忽然沉静地说:「如果我说,我不是玩爱情游
戏,我很认真呢?」
「霍绍伦!」她瞪住他,「不要再骗我,我不要再信你,永远不会!」
「因为我无耻、下流,又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骗子?」他嘲弄地扬眉。
「你、你起来啦!」杨舒童不想回答,眼泪顺着嫩颊滑下,他裸露的身体带
给她好大的威胁,让她心跳加速、呼吸不顺,这样的谈话状态根本没办法冷静,
也毫无理性可言。
突然,他低头以舌卷走她的泪,在她惊慌下吻住她的唇。
这一次的亲吻,他放慢力道,依然吻得好深,像要将她的灵魂全部吸走,不
让她有任何思考的能力。
「霍绍伦……」不对……不该是这样……她要狼狈把他推开,在他的禁制下
奋力挣扎,而不是有触电的感觉,难以自制地响应他的唇舌。
为什么他的态度会突然缓和下来?
为什么要对她倾泄出无尽的怜惜?
她不要他的温柔呵……那会让她的一颗心又酸、又痛、又举棋不定,她不能
再陷下去,被欺骗了一次还不够吗?
如果再一次栽在他身上,连她都要看不起自己的。
为什么他不再多说一些恶劣的话来欺负她、侮辱她,让她更坚定自己的立场
和决定呢?
他这么温柔地对她,她……她招架不住的。
「小童……」他低嗄地唤,黑瞳中的火一明一灭的,让她看不清他真正的情
绪。「妳不会懂,我到底有多认真。」他彷佛牵动了唇角,苦涩地自嘲。
她的确不仅,喉咙梗着一块什么,胸口突然变得好闷、好闷。
「你、你不要这样看我……」看得她好难受。「你放我走……」
「我想抱妳,想好好爱妳,想看妳在我身下狂乱的模样。」
「不……你不要……」
她的拒绝无法坚持,在男人的唇舌、双手和体温的摩掌和膜拜下,所有的一
切全瘫软了。
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对待,像是珍惜着一件最心爱的宝贝,将她捧持在掌心里
呵疼着,流连着难以放开。
她不懂他为什么改变态度,但芳心和欲望全被他撩拨得乱七八糟。
这一晚,在他的大床上,他没有被指控「强暴」她,却是爱了她好几回。
欺骗之后再恋妳 3
我们都寂寞
却在彼此的眼睛里
看见不再拥抱孤单的未来
春天,百花齐放的季节,却来了一场绵绵春雨。
今天花店的生意比平常清冷了些,早班工读的李香育一边照顾着面前的几盆
黄金葛、波斯菊和仙人掌,一边偷偷打量着老板杨舒童。
后者手里拿着喷水器,正对着桶子里大把、大把的粉玫瑰发呆,像是喷水喷
到一半、突然电力不足的机器人,愣在当场动也不动。
这这这……到底怎么了?
从台东回来后就怪怪的,三不五时就来个元神出窍,这症状都持续快一个礼
拜了。
李香育两条英气勃勃的眉毛拧紧又放松,放松又拧紧的,忽然走到杨舒童身
边,伸出五指在她瞬也不瞬的眼前晃动。
杨舒童陡地轻颤了一下,终于回过神来。
「舒童姊,妳……妳该不会被什么脏东西盯了吧?!」李香青年轻的脸上写
满担忧。
「什么?」她眨眨眼,有些茫茫然。
「唉呀!」李香育跺脚,「就是被鬼附身呀!我国小有一个男同学,他本来
都很好,可是有一天跟家人到海边玩,回来后整个人就怪怪的,无精打彩兼两眼
无神,后来状况很严重,旁边的人怎么叫都听不见似的,他爸爸带他去给三太子
化解,才避过劫难的……舒童姊呀……」
什么跟什么?杨舒童怔了怔,几秒后才弄懂她在担心什么,不禁笑了出来。
「妳还笑?这问题很严重耶。」
「香育,我没事,妳别怕。」
「可是妳……妳这几天好奇怪喔,会算错帐、包错花,有时要修剪叶子,妳
却把花给剪掉了,昨天还差点剪到自己的手……」李香育指证历历。
杨舒童脸颊不禁热了。
她明白,这几天自己的确是魂不守舍,脑中一直被一个颀长英俊的身影所困
扰,她不懂,现在的情况到底该怎么判断?
那一天,霍绍伦逮到她,强行将她带回天母的住处。
他说了好些难听的话伤害她,最后却又露出那足以教任何女性动心的忧郁神
情,以一种奇异的温柔方式包裹了她,在那张大床上将她燃烧成灰烬。
原先,他不是还急着要跟她解释?
可是……她完全不听,骂他是大骗子,到得最后,他沉默了,也不再为自己
辩解,只是专注地将热源贯穿她的身体,将男性的能量在她温暖的包含下爆发,
为她带来惊人的满足。
度过激情的一夜,她在他的床上醒来,对进他深幽幽的眼瞳,他不知静静地
端看了她的睡颜多久?
那一刻,她心慌不已,羞涩得几乎想把被子扯来盖在脸上,把赤裸的娇躯完
全裹住,竟忘记对他的恼恨。
他欺骗她,这是明摆在眼前的事,为什么还要对他挂心?想着这几天……他
为什么不再突然出现?没来花店,也不再去公寓外面堵她?
他霸道地将她挟走,隔天一早,又不发一语地将她送回来。
跟着接连几天,没有电话、没有留言、没有简讯,也没有任何电子邮件,更
是不见他的人影,就如同平空消失了一般,决定要如她的愿,和她断得干干净净,
从此变成两个陌路人。
他故意以退为进,扰得她心神不安吗?
无论如何,都要怪她自己不争气、不长进,要不是还存着一点点悬念,也不
会任由他这么摆弄,无欲则刚,不是吗?
幽幽叹了口气,她继续对着花朵喷水,淡然地说:「没事的,就是心情不太
好,可能是天气的关系,下起绵绵小雨,就无缘无故心里烦闷。」
李香育轻咦了声,眼珠子溜溜转着,不禁建议道:「唔……是这样呀,舒童
姊,要不然我们今天早点打烊,我请妳去看电影,看金凯瑞的喜剧片好不好?」
她微笑地摇摇头。「不用啦,不过妳今天如果想早点走,跟男朋友约会,我
是一定准假的。」
「哇啊──说什么啊?!我我我哪里有男朋友?!」李香育又跺脚。
「没有吗?」杨舒童故意咬唇深思,「可是晓青说那个男的她见过耶,前天
晚上她想找妳问教授开的书单,可是忘记先敲门,结果一推门进去就看到妳和一
个学长滚在床上……唔唔……」她的小嘴被捂住了。
李香育俏脸涨得通红。「舒童姊!」
杨舒童终于笑了出来,忧郁的心情也稍稍纾解了,想叮咛她几句,店门的铃
铛忽然响起,清脆的铃声让她们抬起脸、异口同声地说──
「欢迎光临。」
推门进来的是一位古典佳丽,朝着她们扬起温柔笑意,微微颔首着,将眸光
轻轻停驻在杨舒童脸上。
「霍小姐……」杨舒童微微一怔,心口竟急跳了起来。
「能和妳谈谈吗?」霍雪希诚恳地要求。
暂时将店交给李香育看顾,压抑着紊乱心绪,杨舒童将古典美女领到花店后
面的小小休息室坐着,并为两人倒了杯花茶。
「请喝,是玫瑰绿茶,希望妳喜欢。」她在霍雪希的对面坐了下来。
「谢谢……」霍雪希轻啜着,牵唇微笑,「很香、很清新,我喜欢。」
杨舒童礼尚往来地回给她一抹友善微笑,静静等待着。
终于,霍雪希放下瓷杯,清灵眼眸对住她,柔声说:「杨小姐,我可以叫妳
舒童吗?我希望妳也叫我的名字,别再称呼什么霍小姐,这样亲切一些,妳说是
不是?」
杨舒童不太明白她的来意,只淡淡回答:「好啊,我们彼此用名字称呼。」
霍雪希秀丽脸蛋漾出两团嫣红的愉悦,好美。
「我今天来找妳,其实是为了我大哥……舒童,妳是不是对他有些不谅解,
认为他是大骗子,欺骗得妳好辛苦?」
没料到对方会开门见山地问这些事,杨舒童小脸白了白,神情有些不自在。
深吸了回气,她才缓慢地说:「我和你大哥他……什么关系也没有了。」
「真的吗?」霍雪希柳眉轻蹙,见杨舒童点头,不禁沮丧地叹气。「那大哥
完了,如果妳不喜欢他,我也不好意思勉强妳,唉……我看他心里挺受伤的,也
不知道多久才能恢复正常?」
「他怎么了?!」话一出口,杨舒童双颊立刻泛热,可是心里好挣扎,好想
知道霍绍伦究竟发生什么事。
霍雪希似乎没发现她别扭的模样,只说:「他这几天糜烂得不得了,成天把
自己灌得醉醺醺,存心把工作丢到一边,我劝他,他也不听,准备了些饭菜要他
吃,他看也不看一眼,就是直灌酒,唉唉唉……公司很多事还要他处里,他再这
么颓废下去,真的完蛋了。
「本来我想,解铃还需系铃人,想拜托妳过去看看他,听他把话说清楚,可
是……妳如果不喜欢他,那还是别去好了,就让他彻底痛一下,总好过给他希望
后,又把希望夺走。」
「我……我不要听他解释,他明明有未婚妻,还要在外面风流,本来就是个
不折不扣的爱情大骗子。」说这些话时,杨舒童心脏绞痛,眼眶跟着红了。
「舒童,妳误会他了。」霍雪希轻轻嚷着,眼睛清亮直视着她。
「我……我没有。我亲眼看见的。」所以才会这么难受,像被人狠狠掐住心,
痛得差点就控制不住理智。
霍雪希再也忍不住了,原本该由大哥亲口跟她解释的事,被她一口气全掀出
来──
「绍伦和赵家大小姐的婚约是他们十几岁的时候就订下的,因为赵家爷爷曾
帮过我爸爸一个大忙,赵大小姐一直都很喜欢绍伦,经赵爷爷提出两家结亲的事,
我爸爸为了债还恩情就满口答应下来,根本没问过绍伦的意见。」
「啊?」杨舒童发出轻呼,觉得不可思议。都什么时代了,竟然还有这种事?
霍雪希点了点头又说:「绍伦并不喜欢赵家小姐的,他一直在计画,想让赵
家主动放弃这个婚约,毕竟这么做的话,爸爸那边对赵爷爷也比较好交代,不会
被骂说是忘恩负义……所以绍伦才决定努力丑化自己,担起一切罪名,他故意跟
许多女人搞暧昧,故意让人认为他是个花花大少,以玩弄女人的感情为乐,还散
发八卦消息,说他不只搞女人,连男人也爱,大玩多P的性爱游戏,其实……他
心里只喜欢一个人……」她偷觑了杨舒童一眼,内心挺满意后者听到这项内幕后,
所表现出来的惊愕神情。
杨舒童脑中嗡嗡作响,一时间没办法反应,只能定定望着她,胸口的起伏却
越来越明显,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事情真是如此吗?他是刻意制造出放荡花心的假象,要逼那位赵家的大小姐
主动退婚?他……他心里喜欢着一个人,所以非退婚不可?
霍雪希又啜了口茶,秀致眉心拢着淡淡的忧郁。
「这些事妳全都不知道吧?唉……我想绍伦真是挺在意妳的,所以不敢一开
始就把实情告诉妳,妳别看他工作表现出色,其实面对感情,他就这么裹足不前,
他从没追求过谁,妳是他第一个花心思的女孩儿,唉,他以为这样是在保护妳、
维系住和妳之间的感情,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虽然和赵家的婚事终于能作罢,
挣脱枷锁,却伤害了妳,把妳吓跑了。」
那心痛的感觉再次涌上,杨舒童下意识捂住胸口,咬着唇,努力想整理接收
到的讯息,但那份痛似乎在加剧当中,衍生出强烈的渴望,好想见他,好想、好
想现在就见到他。
「我……我要找他去。」她幽幽地说,眸光坚定,「我要见他。」
霍雪希暗暗祈求着,希望此时脸上的笑容不要太过兴奋和夸张,优雅地放下
瓷杯,她吐气如兰地说:「妳肯去看看绍伦,那实在太好了,唉……就算妳不喜
欢他,对他没感觉,就把他当个普通朋友,那也很好的,不是吗?」
普通……朋友?!
杨舒童内心苦笑,那男人在她心里呵……怎可能「普通」?又怎可能仅仅是
「朋友」?
她心痛又心乱了。
花店提早打烊,避开李香育充满疑惑的目光,杨舒童坐上霍雪希的车子,来
到男人在天母的住处。
「对了,这是绍伦那儿的钥匙,妳拿着吧,我怕他说不定喝得瘫在床上,根
本听不见门铃声,唔……就这样啦,一切麻烦妳了。」丢下话,塞给她一副钥匙,
霍雪希让她一个人上楼,又让专用司机开车载着自己离开了。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杨舒童来到他住处大门前,尝试着按门铃,按了将近
五分钟左右,一点响应也没有。
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她心一震,再也管不了其它,就用霍雪希给的钥匙开门进去。
「绍伦?」她唤着,踏进客厅,被里边凌乱的景象吓了一跳。
沙发、桌上和地毯上滚着几个空酒瓶,米色的流苏桌巾八成是沾上红酒了,
有好几块紫红色的渍痕,连真丝材质的雪白地毯也跟着遭殃,溅着不少红点,看
样子就算送洗,也无法还原先前的洁净。
老天……他真拿酒当三餐灌吗?!一扬眉,酒柜里的酒已不见三分之二,她
不禁摇头叹气。
「绍伦?」她又唤,脚步往卧房移动,推开房门,里头的景象也好不到哪里
去,甚至比起客厅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绍伦?」卧房里附设的浴室在这时传出细微声响,她快步走过去,门没锁,
一下子教她推开。
她反射性惊呼,就见男人大半身浸在浴缸里,却只脱去长裤,身上还穿著皱
巴巴的衬衫和一件内裤,手里还抱着一瓶红酒。
「天啊!」杨舒童急忙冲过去,「绍伦,你、你听见我说话吗?」小手轻拍
着他发烫的脸颊,他的下巴长出不少胡髭,好扎人。
霍绍伦晃着头,眼皮懒洋洋地掀了掀,好不容易抓到焦距,眉心不禁纠结,
似乎怀疑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假象。
「水是冷的……你、你到底在干什么呀?」该不会在里边泡了好几个小时吧?
杨舒童不可置信地瞪人。
他的脸泛着怪异的红色,浸在冷水里,体温却好高,肯定是发烧了。
「你这个人呀!」都不知该骂什么才好。跺着脚,她连忙放掉那一缸子冷水,
将莲蓬头的水温调到适当的热度,开始冲洗他的身体。
「小童……」霍绍伦终于挤出声音,瞇着眼,努力想把她看清楚,「妳怎么
来了?小童……妳、妳怎么在这里?」
杨舒童抢下他紧抓着的酒瓶,咬着唇,开始扒他的衬衫。
「我高兴在这里不行吗?」她忽然凶他,脸颊绽开红云,头一甩,决定把他
的内裤也脱了。反正,两人是注定要牵牵扯扯了,他的裸体她又不是没见过,还
害羞什么?
「唔……妳说我无耻、下流,说我骗妳……小童、小童……妳要我放了妳,
从此当陌生人,妳哭得好伤心,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妳不听的……妳不
肯听……」他忧郁地蹙眉,手掌忽然抓住她忙碌的小手,方唇勾勒出自嘲的笑。
「妳好象真的,呵呵……这个梦好奇怪,妳像真的……」
杨舒童左胸绞痛,从未想过他真的在乎她,而且,那在乎的程度还大到让她
难以置信。
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说呵……
就像个闷葫芦,把她蒙在鼓里,害她一颗心七上八下,这一年多来早就喜欢
上他,感情却如同无根的浮萍,找不到定位,无处托付。
如果他能早一点开诚布公,让她了解实际的情况,两个人也不会产生这么多
摩擦,互相伤害了对方。
咽下梗在喉咙的硬块,她眨眨眼,哑声说:「我是真的啊。你没在作梦,我
真的在这里。你先放手好不好?我帮你冲一下热水澡。」
「小童……」他听话地放手,眼神有些飘忽,当温热的水洒在皮肤上,他不
禁逸出叹息,缓缓闭起眼睛,享受着她的服侍。
忍住臊意,杨舒童费了番力气才把醉酒兼发烧的男人冲洗干净,取来大浴巾
将他擦净,然后又哄又劝地把他拉出浴缸,帮他穿上浴袍,再又哄又劝地把他带
出浴室,倒进大床上。
「绍伦,来,躺好。」她努力想扶正他的姿势,闹得气喘吁吁,好不容易调
整好睡姿,帮他拉上被子盖妥,她两只手臂都快毁了。
霍绍伦半梦半醒,他现在的脑子还没办法和现实状况完全接上线,就算睁开
眼睛,看到的景物也彷佛在梦里般飘忽。
杨舒童伸手再探探他的额头,秀美脸蛋露出担忧,正要起身,一只小手却被
男人抓个正着。
「不要走……小童,我还没看够妳……」他的眼睛是疲惫的,黑黝黝的眼珠
旁布着血丝。
「我没有要走,我去找医药箱,拿体温计帮你量体温。」上次她的手被剪刀
划伤,他帮她敷过药,印象中,那盒医药箱放在客厅橱柜下,里边还有一些常备
的成药。
「我不要量体温……」他只要她在身边。
「不可以。你好象发烧了,不可以不量。」她耐心地说,「你先放手啦。」
彷佛触电般,他蓦地放松力道。「小童……不要哭……」
「我……谁说我哭?」
「眼睛红红的……」他叹气,意识逐渐狂乱,「我又把妳惹哭了吗?小童…
…我不想的,我有好多事想告诉妳……为什么不听?我是大骗子吗?不、不……
我不是的,我不是无耻、下流的花花公子,我只想喜欢一个人……喜欢她,所以
不能和赵家的小姐结婚,我、我喜欢那个人,小童……小童……我不是花花公子,
不是啊……」
「绍伦……」老天,她是不是伤他很重?指责他的那些话己深深剌伤他,教
他如此难受。
深深呼吸,勉强压下浮乱的心,她别开泛红的眼眶,起身到客厅找来医药箱,
还从厨房倒来一大杯温开水。
医药箱里有一把电子耳温枪,她先对自己测试,显示出正常体温,跟着又放
在他耳中测量,嘟嘟两响,结果出来了,三十八度三,果然在发烧,不过幸好没
有烧得十分严重。
从箱子里翻出一块成人退热贴,她按照使用方法,撕开薄膜贴在他宽额上。
跟着,又翻出退烧药,她迅速地读过盒外的说明,拨了两粒胶囊凑近他的嘴,柔
声哄着:「绍伦,吃药了,把嘴巴张开。」
男人迷迷糊糊地眨眼,俊朗眉心皱起,赌气似地别开脸。「不要吃药。」
「不行,你在发烧,吃了才能退烧。乖,张开嘴。」她扳过他的下巴,上身
揍得更近,用臂弯的力量微微抬高他的颈项。
「求求你张开嘴巴,好不好?」说着,她眼眶又红了,焦急神色显而易见。
躺在她细弱的臂弯里,霍绍伦怔怔望着那张小脸,没力气再坚持什么,唇便
乖乖掀开,等着她送药进来。
终于,她破涕为笑,喂着他吃药,把装着温开水的玻璃杯揍近他的下唇,小
心翼翼地喂他喝水。
他彷佛很渴,竟咕噜咕哈把一大杯水喝得精光。
「还要喝吗?我再去帮你倒一杯过来,好不好?」她细心地擦拭他微湿的下
颚,见他双唇动了动,却没听清楚他说什么。
「什么?你要什么?大声一点。」放下杯子,她整个人靠了过去,耳朵几乎
都快贴在他嘴上。
蓦然间,她腰间一紧,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被锁入一副宽阔的男性胸膛。
他翻身压住她,氤氲的黑眸凝视着她愕然的小脸,温热气息扫上她的嫩肤,
沙嗄地回答了她的问题:「我要妳……只要妳……」 男人说──
他要她。只要她。
她的心像擂鼓似的,咚咚咚地乱响一阵。
但是,拋下那句宣言后,他整个人忽然像被抽光力气一般,俊脸咚地埋进她
肩窝。
他的一只大手还搁在她胸房上,犹如在探测她的心跳,而他的一只腿大大方
方地压住她的小腹,把她困在身下动弹不得。
男人就这么睡着了。唉……
他热热的气息规律地喷在她的粉颈边,把她搔得有些痒,而一颗心却如同浸
淫在温暖水域里,毫无重力地轻轻漂荡。
杨舒童并不想挪开他沉重的身躯。
说实话,她甚至是眷恋着这种依偎,也喜欢他占有的姿态,彷佛她是多么重
要的宝贝,要紧紧抓住她才能安然入睡。
原来,这一年多的相识,他们不仅仅是「星期五情人」,她对他动了感情,
他的心似乎也偏依了她。
这……能算是日久生情吗?她咬咬软唇,眼眸轻阁起来,逸出一声带着心酸
的甜蜜轻叹。
揽着他的身躯,她不知不觉间也睡着了。
不晓得过去多久,恍恍惚惚间,她被一股奇异的焦躁感唤醒神智,感觉一双
男性手掌正抚弄着她的身体,在那着火般的抚触后,是一个又一个湿润的亲吻,
印在她粉颈上、香肩上,然后含住她早已有了反应的玫瑰乳尖。
「嗯哼……」被电流穿透一般,她微微弓起身子,掀开长而翘的眼睫。「绍
伦?」
唉……这男人不是在生病吗?病得昏昏沉沉,怎么还有力气「攻击」她?
她的疑惑一下子就得到解答了。
霍绍伦额上的退热贴不知什么时候被撕掉了,黑瞠朝她深邃又神秘地瞥了一
眼,此时,她全身赤裸,美丽的玉腿被他强而有力的双臂分别撑开,这个姿势让
她腿间的娇花完全呈现,也让男人再也耐不住等待。
他冲进她体内,沉得很深,饱实地接受她的滋润。
「哈啊──」杨舒童立即明白,他的确恢复得很快。
「小童……老天,妳总是这么紧、这么热……」他艰涩地吐出话,开始一连
串的律动,撞击着她的花心,将她捣腾得小脸通红、全身肌肤也染成极端诱人的
瑰丽。
「绍伦……绍伦……啊、啊啊……」她不断喊着他的名字,身体的每一个细
胞在他的招呼下全都苏醒过来了。
她绽开醉人的甜美,任由他尽情采撷,那朵甜花泌出更多爱液,随着两人紧
紧结合的动作牵出缕缕晶莹。
「我多么想念这些……小童,妳来了,我不让妳走,我要妳……让我好好爱
妳……」
「绍伦……」
床上交缠的两具身躯换了另一种姿势,惊人的热力持续加温,谁也抵挡不了,
谁也不想抵挡,就让彼此在对方怀里尝到天堂的滋味,领略着灵魂和肉体合而为
一的快感和虔诚。
「小童,我的小童……」他捧高她的臀,感觉到她体内的收缩,将他的火热
紧紧吸住,那风起云涌的痛快几乎要把人逼疯。
是的,疯狂。极度疯狂。
和她每一次的欢爱,听她那张艳红小嘴不断逸出的娇吟和泣声,看她在身下
激情、扭蹭、摩挲,在达到高潮时的抽搐、倾泄和软化,每一个模样的她,都足
以将他逼至疯狂。
「绍伦……呜呜呜……慢一点,我、我承受不了……太多、太快了,人家没
办法……呜呜呜……」她喜极而泣,随着他的抽撤舞弄起身体。
喜悦多到难以承受,她的身体彷佛要爆炸开来,也彷佛要被完全掏空,矛盾
的感觉不断冲击,一波强过一波,燃烧着她的理智。
炽热气息两相交融,她藕臂紧紧攀住男人的颈项,主动地吻住他的嘴,丁香
小舌窜进他舌腔内,热情无比地纠缠,似乎是想藉用这样的方式来释放出过多的
感官刺激。
霍绍伦一下子就反守为攻,揽起她的玉背,让她跨坐在他大腿上,两人胸贴
着胸,热烈地亲吻,热烈地结合。
「绍……」她喘着气,终于败下阵来,扶住他的宽肩呜呜哭泣,「绍伦……
没力气了,我、我没力气了……」
头晕了,身体也瘫软了,杨舒童举白旗投降了。
霍绍伦扶住她的纤腰,享受着那柔软又坚挺的胸脯磨蹭着他结实宽胸的快感,
吮住她发烫的耳朵,低低喷气:「就快到了,跟我一起来,小童……我们一起到
那个地方……」
「嗯……」她将自己完全交给他。「不要丢下我,我不要独自一个……不要
……」
「不会的。」他沉声保证,再次吻住她的小嘴。
她娇软地响应,所有的呻吟全化作呜咽,因他动作猛地激烈起来,短促却深
入地摩挲,把他的欲望深植在她体内。
「小童,我要给妳很多、很多……喝啊──」他吼叫起来,额角和手臂的筋
都明显地暴突了。
灼流由巨大的热源疾速喷出,随着第二声、第三声、以及后头发出的每一声
低吼,那浓密的白浆尽数洒在她的花园里,被她的温暖所呵护。
「绍伦──」杨舒童哭喊出来,紧紧抱住他的身体。
这一刻,两颗心这么接近。
气息交融了,灵魂也重叠了,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因为,他们己合而为一。
身体被彻底地爱恋过,杨舒童这一觉睡得很沉。
男人一直将她拥在臂弯里,她眷恋着他的气味,那安全的守护宛如避风港,
让她的心柔软、充实,沉醉着不愿清醒。
然后,是阵阵的骚动刺激着耳膜,那声音忽远忽近,一下子高、一下子低,
一会儿是急促地倾泄成串,一会儿又低低地啜泣着、控诉着……
是谁……
她迷蒙地睁开眼睛,失去男人的拥抱,就算被子正密实地盖在身上,下意识
里仍然感觉到冷意。
是谁在哭泣?
她幽幽想着,再次眨眼,终于清醒了些,忍不住好奇,俏俏地掀被下床。
拿来男人随意挂在椅背上的大浴袍套上,在腰上打了个结,她赤着脚无声地
旋开门把,见到的景象却教她不禁怔然。
客厅的沙发上,那位赵家大小姐就赖在霍绍伦怀里,双手像蛇般紧紧缠绕在
他颈子上,一张俏脸哭得梨花带雨,好惹人怜爱。
「我不要退婚了,我不要和你解除婚约,绍伦──我还是你的未婚妻,对不
对?呜呜呜……这几天人家好难受,你真狠心,爷爷来跟你退婚,你就真的答应
了,你根本没把我放在心里,呜呜呜……你好狠心啦……」
霍绍伦抓下她的藕臂,试着将她推出一段距离,可是她赵大小姐是存心跟他
卯上,硬巴着他不放,还故意拿丰满的胸脯蹭跟着他,小俏臀不断地在他大腿上
摩挲。
「茵茵,不要这样。」他阴沉地说,脸色不太好看,很后悔刚才一时心软开
门让她进来,如果不是念在父亲曾受过赵家爷爷的恩惠,他根本不想留面子给这
个被宠坏的大小姐。
他冷静又说:
「婚约退了就退了,这样对妳我都好,我不是好男人,妳真嫁给我,是一连
串不幸的开始,我绝对不会对妳忠诚的。」
「我不管、我不管!」她哭嚷着,「我现在不退婚了,不行吗?」
「赵爷爷己跟我爸爸说了,既然如此,我们之间就不再是未婚夫妻,现在妳
想嫁我,但我不想娶了。」他故意扯出凉薄的笑,眼神变得冰冷。「我对妳根本
没有感情,而且,妳的身体根本引不起我的性趣,就算妳脱光站在我面前,我也
不会有太大的冲动,毕竟,我什么样的女人没尝过?而妳这个模样,漂亮是漂亮,
但不懂得温柔体贴,身材还算不错,却不懂得妩媚风情,请问,我娶妳干什么?」
「霍绍伦!」她怒气冲冲,眼睛不停流泪,猛地跳离开他的大腿,「你……
你下流!下流又无耻的花花公子!你……你总有一天会得性病,全身烂光光。」
大小姐终于恼羞成怒了。
霍绍伦冷笑了声,双手一摊。「既然如此,我奉劝妳还是少来勾引我,免得
哪天被我传染了性病。噢,对了,差点忘记,基本上呢,我对妳是绝对不会有兴
趣,所以就算我不幸中标,也对妳没什么影响。」
「霍绍伦!」这简直是天大的侮辱。赵茵茵再次被气得全身发抖,小脸通红,
美丽的五官有些扭曲。
这一次来,她是想试着挽回局面的,之前是她太冲动,也对自己太过自信,
以为只要请出爷爷,霍绍伦始终会低头认错的,但事实证明,她赌输了。
造成这般情况,她觉得好不甘心。
她仍想给他一次机会,但是男人根本不领情,不断地给她难堪。
就在此时,她气呼呼的小脸一抬,瞥见站在卧房门后的杨舒童,明亮双眼不
禁瞠得又圆又大。
「妳──」她手指指着,胸脯急速起伏,「妳这个狐狸精!」
高声骂人之后,她竟还挥舞着双臂想冲过去打人。
杨舒童手仍按在门把上,就怔怔站着,等着对方冲过来,也不懂得赶快关起
房门躲避。
「够了!」再闹下去当真没完没了。霍绍伦沉声低喝,几个跨步追上来,一
把按住赵茵茵的肩膀,将她用力地板开,丝毫不会怜香惜玉。
惊呼一声,赵茵茵倒退了好几步,俏臀撞上沙发椅背,差点跌倒。
「霍绍伦,你敢打我?!你竟然打我?!」见男人以护卫的姿态挡在卧房门
前,保护着别的女人,赵茵茵这辈子还没受过这种「不公平」的待遇,顿时委屈
至极,眼泪流得好凶。
他眼神变得阴沉,嘴角冷酷地勾勒。「既然妳这么指责我,那我只好恭敬不
如从命,干脆揍妳一顿出气。」说着,他慢条斯理地卷起衣袖,五指一握,指关
节发出喀喀声响。
「你想干什么?!」赵大小姐突然气弱,有些害怕地看着男人靠近,逼得她
不禁往后退。「为了那个女人,你敢打我?」
「没什么是我不敢做的。妳如果再把我惹火了,还这样纠缠下去,我不介意
打女人。」他冷厉地瞇眼,「妳还非我不嫁吗?」
「霍绍伦,你混蛋!」赵茵茵用力跺脚,抓着包包就往大门方向冲。
她狠狠地将红铜门甩上,再砰地把外面的铁门也重重关起,以证明她到底有
多么的气愤。
终于……霍绍伦吁口气,想着他都做得这么绝了,和赵家的婚约应该真的到
此为止,断得干干净净了吧?
他转过身来,双臂抱在胸前,直勾勾地看着站在卧室房门边的杨舒童。
刚才那几幕像极了三流编剧写出来的连续剧,杨舒童看得傻愣了,不晓得能
说什么话好,就拿那对兔儿般的大眼,静静地回望着他。
「睡醒了?」他问得轻松,暗自打量着自己的大浴袍套在她身上所引起的效
果,发觉这模样的她特别让人有感觉。
「嗯。」她脸颊热烫,不禁腼腆地垂下视线。
「过来。」他仍是一派轻松。
她再次扬起兔儿般的无辜眼眸,小手下意识抓住前襟,觉得身上的浴袍虽然
都包得好好的,但他的目光赤裸裸的,彷佛要将她剥得精光。
那猎豹般的眼让她心脏又狂跳起来,血液渐渐变热。
唉唉……她不得不对自己承认,这男人总有本事在短短时间内便唤起她兴奋
的颤意。
两人之间还横着不少问题待解决,她却在他不知是刻意、抑或是无意的撩拨
下,双膝有些发软,口中却不断分泌出唾液,全因他浓烈的男性费洛蒙刺激着她。
「小童……」他忽然低柔地唤着,像情人的爱抚,「我要妳过来。」
她真是着魔了,被他吸引着,裸着莲足,踩着无声的步伐来到他面前。
她红唇微掀,想要说话,却惊呼出来,因为男人出其不意地将她拦腰抱起,
等稍稍回过神来,他己坐回沙发上,而她便被他因在怀中。
「你、你……放开我。」她雪容忽然沉凝下来,适才的顺从不见了,唇嘟起,
挣扎着想跳下他的大腿。
「放开我。」她重申。
霍绍伦挑了挑眉,双臂轻易困锁了她,不解地问:「怎么了?」
她唇嘟得更高,别开脸不去接触他烫人的目光。
「怎么突然生气了?不说吗?」略微停顿了下,他将嘴凑近她的耳畔,慢条
斯理地说:「再不说……我等一下可要脱妳的浴袍,好好惩罚妳。」
杨舒童心脏咚地一跳,双颊火烧般灼热,她瞪着他。「你……你身上有别人
的味道,你放开,别来抱我。放开啦!」说着,她粉拳像雨点般落了一阵,全往
他胸膛上招呼。
霍绍伦一怔,跟着竟哈哈大笑,任由她发泄。
「你还笑?你……唔晤……」她的小嘴猛地被男人的热唇堵住,挣扎的身躯
也被牢牢抱住。
他的吻带着神奇力量,没几下就安抚了她,吻得她全身战栗,连脚趾头都蜷
缩起来,享受那电流贯穿的快感。
片刻过去,霍绍伦终于放松吸吮她小嘴的力道,鼻尖轻蹭着她的,欣赏着女
人迷蒙、可爱的神态。
「这样,我身上的味道就全都是妳的了,小童……我的小童……妳刚才吃醋
的样子好可爱,妳知不知道?」
杨舒童费了一番气力才拉回远扬的神智,顿时,她轻喘了声,满面通红地眨
动灵秀大眼睛。
「我、我才没有。」她结巴地辩驳。
「没有什么?」
「没有吃醋。」
「什么?」他像是听不懂地挑眉。
「吃、醋。」
「喔……对啊,妳是在吃醋,我知道呀。」英俊脸庞咧出奸计得逞的笑。
「你──」杨舒童说不过他,也辩不过他,嫩颊不禁鼓起,咬着唇不说话了。
「小童?」他的嗓音像大提琴般悦耳,爱抚着她的神经。
她轻哼了声,不去搭理,漠视蠢蠢欲动的心。
霍绍伦暗暗微笑,仍继续用嗓音「欺负」她,喃问着:「为什么昨晚会来这
里?妳不生我的气了?」
她还是不出声,但微促的呼吸声和起伏略剧的胸脯泄漏了一切。
他低低叹息,热息扫动她的发丝,也彷佛烫着了她的肌肤,就见她轻轻一缩,
却避无可避。
「小童……昨天晚上,我以为是在作梦,以为自己又梦见妳,因为只有在梦
中,妳才肯静静听我说话,让我解释这些紊乱的事……然后是在半夜,我烧退了,
醒来看见妳睡在我身下,脸蛋这么沉静、美丽,眼睫温柔鬈翘,小嘴柔软诱人,
像是等着王子来品尝……」
「你又不是王子。」忽然,她回了一句,随即就后悔了,可惜就算是放出千
里马也追不回来。
霍绍伦愉悦地笑,笑得她脸蛋更红,像朵盛开的玫瑰。
「小童,我不是别人的王子,但我肯定是妳的。」
「啊?」她心一震,怔怔望住他。
他微笑又问:「妳肯听我解释了吗?」
她凝视他片刻,眼波荡漾着,幽幽出声:「昨天……雪希来花店找我,把你
的事大致说过了,她……她说,是我误解你,就算你隐瞒我,初衷也是想维持彼
此之间的感情,她还说……我应该要给你机会解释,而不是直接把你三振出局,
她、她又说,你这些天心情不好,一直灌酒,三餐都不吃,把自己搞得一团乱…
…是她把这里的钥匙塞给我,又把我载到这里,要我无论如何都得上来看看你,
顺便……顺便……把事情谈开,她她她……」她的细喃消失在他的深吻里。
深深纠缠了她的小嘴后,再次吻得她全身发软,霍绍伦终于抬起头,黝瞳刷
过迷人光辉,低嗄启唇:「我不要听雪希这个『她』到底说了什么,我只想听妳
心里的话,既然妳已经从雪希那里知道我的事……妳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我……」她心跳得好快、好响。
是的,她有好多话要对他说。
从昨天听完雪希的解释后,想见他一面的渴望几乎要折磨死她,恨不得马上
飞到他身边。
如今,他清醒着,烧已经退了,眼神这么迷人,正等待地直视着她……
「其实,你不是花花公子,你也没有玩弄谁的感情,更没有放荡风流,那些
……什么3P、4
P等等的事,都是你故意制造出来的……「
他深深看着她,仍继续等待着。
杨舒童又轻启朱唇:「你是为了想引起赵家关注,让他们主动退婚,让你父
亲在赵老爷子面前不会那么难做人,你把过错和责任都揽在自己肩上……」略略
停顿,她深吸了口气,扬起清亮的眼眸,声音好轻。「我想……我欠你一句道歉
的话。对不起。」 对不起?!
「就这样?」
霍绍伦俊眸瞇得更细,下颚绷紧。
这什么跟什么?!
他以为,她昨晚特地跑来这里看他、照顾他,心里早明白自己喜欢他,甚至
是爱上他,如今她对他的误解己然澄清,但等了好半天,她就只想对他说一句─
─对不起?!
「我不要妳道歉。」他气闷地说,带着惩罚意味重重地啄吻她的樱唇,力道
之大,都把她吻痛了。
尽管双唇被滋润得红肿起来,像颗晶莹的樱桃,杨舒童仍是一副无辜模样,
吶吶地说:「我、我确实该向你道歉的,我……骂了难听的话,说你下流、无耻,
还骂你是花花公子,没有爱情道德,我……我误会你了……我不听你解释,是因
为心里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话说到这里,她悄悄地揪着心口,彷佛忘不了当时那种痛苦的感觉,嗓音不
禁微微哽哑。
「那时候,像是要刨掉一块肉一样,几乎听得见心脏滴血的声音,然后……
整个灵魂都空空荡荡的,每个脚步都是虚浮着,踩不到地的感觉,就只觉得胸口
好痛……真的好痛……」
忽然,四周变得好安静。
她咬着下唇瞧向他,不知自己眼眶中己含着湿润,只是奇怪着男人的俊脸为
什么有些模糊了?
「小童……」霍绍伦忍不住轻唤。
她轻喘着,定定与他相凝视。
「妳爱上我了。」他嘴角似乎在笑。
秀脸有些稚气,那对美丽的眼睛闪动着连自己也不知道的柔情。
她爱上他……
是呀,她早就爱上他。
如果不是因为爱他,为什么会由着他操纵自己的喜怒哀乐?
在这一年多的日子里头,她总是隐隐约约期待着与他约会的星期五之夜,那
些美好的夜晚,他给予她温暖,就如真正的情人。
她一直压抑着不愿多想,然而现在,她敞开心胸倾听自己,原来真是彻底的
动情了。
他的体热和气味慢慢占领了她的身与心,在不知不觉间蚕食鲸吞了她的感情,
让她一天又一天地爱上他。
「我……爱你……我、我爱你……」她眨眨眼,泪水沿着香颊滑下,略顿,
又微笑颔首。「对。我爱上你了,就爱你一个,所以……所以才懂得心痛的滋味,
是你教会我心痛的感觉……」
「小童!」他声音略哑,俊脸有着怜惜,「不会了、不会了,我不会再让妳
心痛,我要好好爱妳,让妳快乐。」
他的话这么悦耳动听,他的吻就像雨点般纷纷坠落在她的俏脸上。
杨舒童叹了一声,小嘴微掀,随即教他的气息占领,相濡以沫地交缠着,勾
引出心中甜蜜的滋味。
「绍伦……」她吐气如兰。
「嗯?」
他的手抚着她柔软的曲线,探进浴袍前襟,握住一边温热的丰盈,引来她猫
儿般的娇吟。
「人家……」杨舒董喘着气,努力要济出话来:「人家嗯哼……还、还有话
要问清楚啦……」
「妳问,我有在听。」霍绍伦嗓音低哑,双手和唇舌仍继续着动作,把她当
作一道美味无比的大餐,又舔又吮的。
「你正经一点……等、等一下……」
她心里还有话,她想问呵……他说要好好爱她,让她快乐,这个「爱」是怎
么样的爱法?
是像她倾了心,让他占领思绪、掌握了一切的喜怒哀乐?
还是他所指的「爱」,是烈火般的情欲,凿进她身体、燃烧她的理智?
可是好恼人呀,他根本不让她静下心来,把一句话说全。
「绍伦……好热……你、你不要再一直亲人家,亲个不停了……」让她大脑
恢复一下机能嘛。
男人低低笑着。
「好热吗?那就把浴袍脱了,我不亲妳,换妳来亲我。」
他诱哄着,拉着她的小手去碰触他腿间的肿胀,要她为他服务。
杨舒童被动地随着他的动作爱抚那男性的火源,即使隔着裤子,仍明显地感
受到那里蓄满力量,等着被完全释放。
她羞涩地叹息,抬起水汪汪的眼睛,刚好对进霍绍伦欲望情潮的黑瞳,瞬间
激迸出火花,周度的温度猛地飘高。
「你、你又想要了……」她可爱地叹气,两颊晕红得不得了。
「我是正常的男人,一个美女坐在我大腿上,酥胸半露,不断、不断地诱惑
我,让我心跳加速、脸红耳热,我当然想要。」他实话实说,一手又老实不客气
地伸去袭击她的胸乳。
他还不想这么快就脱去她的浴袍,因为那将会丧失不少乐趣。
此时,她酥胸半敞、香肩微露,还裸露着一大片的玉腿,惹得人想对她为所
欲为,好好地在她身上犯下那些「淫恶」的「罪行」。
感觉他粗糙的手指正似有若无地在她乳晕周围闲画,杨舒童倒在他肩窝上轻
轻喘息,体内的热度飙得更高,逼出一层香汗。
「你胡说啦……我、我没有诱惑你,都是你、你不放开人家……」她丝毫不
知自己媚眼如丝,吐气如兰的模样有多诱人。
「还说没有?」霍绍伦玩得上瘾,血液里兴奋的因子四窜,英俊脸庞也泛着
薄红。「妳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诱惑我,无声地鼓励着我,要我放手去干,尽
情去干,好好享受一番。」
男人越说越露骨,杨舒童对这样挑逗的情话毫无招架能力,小脸羞得像颗熟
透的桃子,但也被他成功地挑起火热的渴望。
她感觉到小腹一紧,渴望着被占有,温热春潮正悄悄地渗出腿间,滋润着女
性的娇花。
「你对别的女孩儿,是不是也会讲一样的话?如果……坐在你大腿上的是、
是别的女人……」
他朗眉淡挑,眼神深邃,嘴角扬起一个好性感的弧度。
「妳还是怀疑我是棵花心大萝莓?」
她咬咬唇,嗫嚅着:「你的条件那么好,要找到比我更好、更漂亮的女人…
…根本不是难事,我想,只要你勾勾手指,就会有好多女孩争先恐后因过来的,
我、我不是怀疑你,是怀疑我自己,我有什么好?会让你想要跟我在一起?」
他沉默了几秒,这几秒对杨舒童而言,宛如一个小时那么长。
然后,他鼻尖轻蹭着她的发丝,终于缓缓启唇:「妳当然好。至于有多好呢
……嗯……我一时之间很难解释给妳听,等哪天我有空了,再慢慢列出一张表来
给妳。」
「啊?」她揪着心等待他的解答,结果就被他这么唬弄过去?
他低低笑了。
性格方唇凑近,啄吻她的小嘴,觉得她一脸晕晕的模样实在可爱。
杨舒童弄不懂他,左胸发热,不禁鼓起勇气问:「那……你、你是不是也、
也爱上我了?」
他爱她吗?
霍绍伦五官柔和,却扬起神秘的笑,模棱两可地拋下一句:「妳说呢?」
「嘎?」她又怔然了,又是一脸晕晕的可爱样,又惹得男人不断地往她香脸
上撒落热吻。
唉唉唉,和他说话好辛苦呀……
杨舒童踢了踢小腿,还想继续和他「说清楚、讲明白」,突然间,一切言语
化作绵绵的呻吟,逸出樱唇。
男人的手指在这时恶劣地指揉她的乳尖,以邪恶的技巧和力道摩挲着、轻描
柔捏着,刺激得她像小蛇般扭动起来。
「绍伦……」呜……讨厌啦,这男人怎么能这样「对付」她?
「小童……我爱不爱妳?妳说呢?」
「呜……」她已经分不清他的爱,到底指的是哪一种了。
但是,她对他的感情,自己心中再明白不过,是当真交出了一颗芳心,收不
回来了。
「你你你……你好坏、好讨厌……」全身力气彷佛被抽光似的,她略带哀怨
地轻捶他的胸。
霍绍伦仍用那诱惑的嗓音低哄:「对,我是坏得很,又让妳讨厌得很,可是
没办法,妳就是喜欢我,偏偏喜欢上我,小童,妳爱我……对不对?」
他越来越懂得如何对她索求一次又一次的真心交付,也越来越懂得利用「局
势」诱她说出口。
男人也爱听甜言蜜语,他当然不例外啦。
「妳爱我,对不对?说……小童,我喜欢听妳说……」他的手滑进浴袍下摆,
在她腿间轻揉慢捻,窃喜着那处蜜地己湿润无比。
「我……绍伦……我爱你,是的……我爱你、爱你呵……」
她的坦率为她赢来一记绵长的深吻。她轻轻眨着眼睫,轻喃着:「我不要你
身上有别人的气味,我……我爱你……你要我说,我就说……你的身体和你的心,
我统统都想要,不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我要自私地拥有你,让你只属于我一个
……」
这是她藏在心底的愿望,要这个男人全心全意地爱她、怜她、疼她,她的爱
是自私的,没办法与别的女人分享他。
男人的眼中闪过锐利光辉。
随即,他那深渊般的眸底漾出温柔浮光,像对她响应着什么,说是含蓄却又
热烈,神秘中充满吸引力。
猛然间,他将她打横抱在怀中,站了起来。
「绍伦?」柔嗓渗出淡淡疑惑,她小手攀住他,「怎么了?」
男人垂首,俊唇轻牵:「没怎么样,我们洗澡去。」
「嗄?!洗、洗澡?」
他笑着。「是呀,妳不是不喜欢我身上有其它女人的气味?刚才那个赵茵茵
赖在我大腿上,对着我又蹭又磨的,肯定留下她的香水气味了,妳不爱,我去洗
干净,不好吗?」
她无辜的样子又跑出来了,怔怔望着他。
「那……那你去洗就好了,等你洗完,我也要冲个澡的……」
「何必这么麻烦?浴室够大,浴缸也够宽敞,我们可以一起冲澡,然后,再
一起泡澡。」他忽然压低声音,充满磁性地说:「我们还可以互相擦背,妳说对
不对?」
「你……你……」杨舒童小脸红得如熟透的西红柿,都快要冒烟了。
这男人呵……把她抱进浴室里,哪能只是冲冲澡、泡泡热水,然后相互擦擦
背这么简单呀?
可是,她脸红归脸红,全身却泛起微麻的兴奋感,电流从脚趾头慢慢往上窜
爬,一颗心羞涩又期待。
唉呀!他不是总爱摆忧郁,寡言又冷峻的男人吗?
为什么认识得越深,越觉得自己看人的目光奇烂,竟然会产生这么大的偏差?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霍绍伦?
又或者,两个都是他?
唉唉……暂且不管这些问题,总归一句,她是被这个男人给带「坏」啦,对
他的诱惑己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只等着让他为所欲为了。
雨过天青。
绵绵的春雨终于停了,暖暖的阳光普照大地。
而杨舒童的爱情就如同这温暖不燥的春日,柔软美丽,又带着难以言喻的香
甜味道。
花店里的两个工读生已深刻地感受到老板身上辐射出来的恋爱气息,而店里
的花开得特别鲜妍,人说万物有情,八成那些花花草草也被灌养了无形的甜美爱
意,才会那么有元气。
「舒童姊,什么时候请吃喜饼?」
「是呀,我等得好心急呀。」
今天,李香育和朱晓青都跑来花店里帮忙,稍稍空闲下来,又故意拿着这些
事闹杨舒童,就是知道她脸皮薄。
果不其然,杨舒童嫩颊迅速地飘来两朵红云,嘴角忍着笑,忍得有些辛苦。
「你们两个如果太闲的话,一个去街角那家蛋糕店买点心回来,另一个去泡壶花
茶或热咖啡,我请你们吃下午茶。」就是别来「欺负」她。
两个女孩同时嘻嘻地笑了出来。
李香育行了一个童子军礼,朗声说:「遵命,我立刻就去买。」耶耶耶,拗
到一顿下午茶耶。
朱晓青也学着她的动作,开心地说:「那我当然就去泡茶、泡咖啡啦,呵呵
呵……大家都来下午茶,可以喝茶、吃点心,再来讨论婚礼的大事和小事哩。」
「咦?晓青,妳哪时候变得这么聪明?懂得善用时间耶。」李香育夸张地瞪
大眼睛。
朱晓青骄傲地扬起下巴。「我本来就聪明。」
杨舒童简直哭笑不得,这对活宝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才想着该怎么为自己解围,好逃脱她们两人的「纠缠」,恰在此时,有人推
门进来,挂在门上的串铃清脆响起。
「您好,欢迎光临──」三人异口同声,还带着明朗的笑意。
「小童,是我啦!」走进店里的男人举起手臂挥了挥,黝黑脸庞咧开一嘴白
牙,笑得好阳光。
哇啊──五官正、身材佳、笑容好迷人,是正宗的帅哥耶!李香育和朱晓青
眨了眨眼,心脏咚咚跳,都快要逸出叹息了。
杨舒童抬头望去,小脸一亮,掩不住惊喜。「志嘉,你怎么来了?」
言志嘉爽朗地说:「我开车上台北参加一个大学死党的婚礼,晚上要在饭店
宴客,就在这附近,我想还有时间,就顺便过来看看妳。」
杨舒童拍了一下手,高兴地说:「太好啦,我现在就打烊,你等我一下下喔,
我们去买些华姨最爱的样记绿豆糕和风黄酥,你带回去给她吃。」 傍晚六点
多,言志嘉的厢型车后座已经摆了好几盒绿豆糕、凤黄酥,还外加一大袋的淡水
名产鱼酥、阿婆铁蛋等等,都是杨舒童特地要托他带回台东给何碧华的。
另外,她也买了某家特别好吃的卤味和抓抓饼,两人都挡不住那香味的诱惑,
虽然车子已经驶回杨舒童住所的楼下,两人却坐在车里就吃了起来。
「确定不上去楼上坐坐?」边咬着香Q的饼,杨舒童口齿不清地问。
言志嘉摇摇头,嘴里正嚼着一大块米血。「我等一下还要去参加喜宴,六点
半入席,七点开始上菜,不上去了啦。」
「哇,那你还吃那么多?等一下肚子太饱,不就什么好菜都吃不下去了?」
他咧出一个孩子气的笑。「谁说的?我现在是先垫垫肚子,等一下才要大快
朵颐哩,本人食量大如牛,妳又不是没见识过?」
杨舒童被他逗笑了,跟着问:「对了,你家的静美怎么没跟你一起上来?」
「她家里有事,不过我答应她了,会买礼物回去给她。」
「相亲相爱,很顺利喔。」她用手肘顶了他一下。
他还是笑,跟着头略偏地打量她。
「怎么了?」杨舒童双眼眨了眨,「为什么一直看我?」
「小童,妳好象变漂亮了耶?精神也很好,笑得很轻松,嘿嘿嘿……最近是
不是谈恋爱了?」
「呃……」她芙颊泛红,眼神有些闪烁。
「哈!真的恋爱了喔!快说,那家伙叫什么名字?长得如何?有没有我这么
玉树临风?还有,他对妳好不好?做哪一行的?家里还有什么人?」
「喂!言志嘉先生,你做身家调查呀?」她又被逗笑,小脸更红了。
「我是先问个清楚明白,不然怎么回去跟我妈交代咧?」
她下巴轻扬,眉眼含笑。「等比较稳定后,我再带他到台东去,让你们亲眼
鉴定一下,总可以了吧?」
不给言志嘉反驳的机会,她开门跃下车,又反手将车门板上,弯身望着车里
的男人,笑说:「快去吃喜酒啦,要来不及了。」
言志嘉瞄了眼车里的电子表,双肩一耸。「是呀,该走啰,这一次先放过妳,
下回有机会再来逼供。」
杨舒童但笑不语,对他挥了挥手,退了几步,目送他的车子驶离后,才转身
往公寓走去。
忽然间,有人走近她,脚步声挺熟悉的。
她下意识回眸,竟瞥见霍绍伦就站在身后,离她才几步距离。
「绍伦?!」她自然地扬起笑容,小脸有掩不住的欣喜,「你不是到欧洲出
差吗?我记得是后天的飞机才会回来,不是吗?」
霍绍伦脸色不太对劲,双目黝黑阴沉,却又窜着两把火焰,一明一灭的,那
眼神让人难以捉摸。
但杨舒童马上感觉到了,他在生气。而且,这气生得还真不是普通的大。
「怎么了?是不是累了?快上来休息,你肚子饿不饿?我煮什锦面给你吃好
吗?」她朝他微微笑,压抑着内心澎湃的欢喜。
没办法,她已经一个多礼拜没和他见面,好想、好想扑上去拥住他,但男人
的怒气来得莫名其妙,她还得弄清楚因由。
「跟我来。」她主动握住他的手,像在哄着闹瞥扭的小朋友,把他往里边带。
霍绍伦仍然阴沉着脸,但脚步倒是挺配合的,不发一语地跟着她上楼,进入
她的小公寓里。
跟他相处越久,她越是了解他,知道他要是生起闷气,通常就像个任性的孩
子,如果想逗他说出心里话,就努力地矮化自己,用尽心机地讨好他,最好是把
他当成太上皇般伺候。
只要他龙心大悦,什么都好说话。
杨舒童正因这项认知而悄悄牵唇,她抿唇静笑,不敢让他瞧见。
「来,我帮你拿拖鞋。」说着,她从矮柜里拿出一双男用的室内拖鞋放在他
脚还,跟着将他脱下的皮鞋放在鞋架上。
见男人穿好拖鞋,她又拉着他的手走到客厅,柔声说:「你坐着,我先帮你
倒杯杨桃汁,可以降火气,然后再煮面给你吃。」
霍绍伦哼了声,被杨舒童轻轻一推,人就顺势往沙发坐了下来,却连带把她
扯进怀里,不让她离开。
杨舒童反射性轻呼一声,攀住他宽阔的肩膀保持平衡,脸对着脸,好近地望
进他深邃的黑瞳中。
「干什么?」她雾眸眨了眨,柔柔地问。
「我在生气。」霍绍伦终于吐出话来,那闷到最高点的语气让怀里的小女人
差点笑出来,「妳难道不知道吗?」
她悄叹了声。「我知道呀,可是不明白原因。」
「那妳可以问啊。」而不是一直对着他笑,又顺从又体贴,害他得好费力地
维持怒火,不被她的似水温柔浇灭。
一只淡香的小手抚上他的脸,玩着他耳边的发丝,她顺着他的意问道:「绍
伦……为什么生气?」
他左胸一震,抓住她的柔荑,低嗄喷气:「妳和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上一次妳和他在车里打打闹闹,这一次妳和他窝在车里吃东西,还聊天聊得那么
开心,妳喜欢他吗?」
杨舒童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他恼怒是为了哪一桩,不禁觉得好笑。
「原来你早就躲在一旁偷窥呀?也不早说,我还想介绍你给志嘉认识。」
他俊眉挑得更高,双目瞇了瞇.
「志嘉?妳和他这么亲密吗?你们认识多久了?」
他健臂不自觉地捆紧她的腰身,今天要不问个水落石出,他是绝对不会放她
自由的。
「唔……我和他认识很久、很久啰,至少也有二十多年,从我刚懂事的时候,
就一直记得他这个人哩,呵呵……这样也算青梅竹马喔。」
闻言,霍绍伦的英俊脸庞像是在发酵过的臭豆腐水里浸过三天三夜,臭得不
能再臭。
深吸了口气,他磨磨牙,艰涩地问:「所以……妳很喜欢他?」
她毫不考虑地点头。「我当然喜欢他呀。」
他胸膛急剧起伏。「我不准!」恶吼一声,他突然握住她的芳唇,挟带着激
猛的情绪,占领她的呼吸和心魂。
唉……原来,他也是这么容易被撩拨的人,只要对象或事情一旦跟她有关,
他就无法思考太多……杨舒童内心叹息,有些甜蜜,又有一点点得意。
他的亲吻霸道得不得了,但她一点也不介意。
虽然吻痛她柔软的嘴儿,但她竟然兴奋了起来,就因为窥知自己在他心中的
重量,小小的、纤瘦的她,也能在他心里激起惊涛骇浪。
就算这男人还是不肯老老实实把「我爱妳」三个字吐出来,被她逼问急了,
总丢出一句「妳说呢」来搪塞她,害她小脑袋瓜里胡思乱想的,到得现在,终于
明白他真的很在意她。
这就足够了,她想。
人不能太贪心的,一下咬一小口,一次往前进一小步,总有一天,他对她的
爱肯定会完全体现,不留余地。
她放开矜持响应他的吻,捧住他的脸庞,她的舌和他的热烈交缠。
情火和欲望一触即发,谁也没办法控制,更何况,两人都一个多礼拜没见面,
相思早就泛滥成灾,对对方的眷恋更是成等比级数暴涨。
「绍伦……绍伦……」她呼唤着、呻吟着,身体紧紧贴靠着他,小手滑入男
人浓密的黑发中,她深深对住他的眼,温柔地牵动菱唇,吐气如兰。
「傻瓜呀……你这个傻瓜,吃什么醋呀?」
见他眼珠流转光辉,深幽幽的,她终于决定把误解挑明。
「志嘉的母亲和我妈妈是很要好的手帕交,我都称呼她华姨,从小我就认识
志嘉了,华姨有三个孩子,志嘉是老大,底下还有志毅和志琳,他在我心目中,
就像一个大哥哥,而事实上,他也的确这么对我……自从我爸爸妈妈去世后,华
姨他们一家人就很照顾我,虽然大家没住在一块,但平时也都保持着联络,每回
志嘉来台北,就一定会来看我的……」
她顿了下,轻咬着他的下唇,丁香小舌和他忍不住又分享了一个缠绵的吻,
才气息微喘地继续说下去:「我当然喜欢他,可是那样的喜欢和……和喜欢你的
喜欢根本不一样的,你不懂吗?」
霍绍伦呼吸一紧,虽未出声,但那对眼彷佛要将她燃烧,炽热得教人体温飙
高、浑身发烫。
杨舒童柔软地笑,小脸绽开樱红,有着醉人的神采。
「我和志嘉是手足之情,和你……和你就不同的,你、你把我的心占得满满
的,不见你,心就想着你,想着你,嘴角就忍不住要往上扬,你这一次到欧洲去,
虽然天天通电话,可以听到你的声音,但我还是一天又一天的数日子,好几个晚
上都睡不好……刚才,你突然出现,我、我好高兴、好高兴,高兴得想流眼泪,
想用力地扑进你怀里,牢牢抱住你,你知不知道?我爱你,好爱、好爱你,别生
气了,好不好?」
老天……他如何还气得起来?!
所有的气恼和郁闷、不满和烦躁,全被他怀中这个小小女人的柔软言语拂得
不知飞到哪里了。
低吼一声,他用力抱住她,再次如猎鹰般夺取她的呼吸,占领她嘴中的甜蜜。
纠缠亲吻着,他将她打横抱起,走进她那间充满女性温柔的卧房,将她放在床上
的同时,他结实的身躯亦随即覆上,双手有力地爱抚她的胸房。
「绍、绍伦……」啊……这渴望的滋味,野火般燃烧了两人。
杨舒童欢迎着他的攻城掠地,修长玉腿己主动地环上他的腰,不住地磨蹭,
激烈地邀请。
「小童……看着我。」他语气近乎命令,悬在她身体上方,他双臂撑在两旁,
俊脸早己布满情欲。
杨舒童气息不稳地掀动长睫,迷蒙地与他对视,那神态带着自然的妩媚,像
朵艳丽的玫瑰,美得教男人快要把持不住。
而这朵美丽的玫瑰花只属于他霍绍伦独有。
「我爱妳。」
那嗓音低沉,如大提琴美妙的音色,震得她一颗心动荡不已。
「我爱妳,很爱、很爱妳。」男人继续着他的告白,「妳是我的,就如同我
是妳一个人的。我不准妳心里有其它男人存在,我要独占妳,要妳满心满眼都是
我,小童……我爱妳。」
「绍伦──」她唤着,喜极而泣,越笑,眼泪流得越多。
霍绍伦吻去她的泪,在那张美丽小脸撒落无数的吻,边吻边叹息:「唉……
妳怎么有这么多眼泪?说掉就掉,像个小娃娃,别哭了,小童……别哭了,乖…
…」
「呜呜呜……人家高兴嘛,呜呜呜……还不都是你,人家以为你要好久、好
久以后才会说出那三个字,你每次都教我自己说,呜呜……你要我说什么?我、
我好希望你爱我,好希望你能爱我的……」
「傻瓜,我爱妳,就爱妳一个,别再哭了,小童……乖,小童啊……」
她的愿望已经达成,美梦成真,还有什么比这些更能让一颗心圆满?
她爱他……他们相爱着……心己充满惊人的能量。
「绍伦──」她藕臂环住他的颈项,将他的头拉向自己,激情狂烈地与他亲
热。
「小童……」他不再压抑,放纵自己去感受她的柔软和热情。
两人被一股迫人的饥渴感狠狠操控,摩挲着对方的躯体,迫不及待地为对方
脱去衣物,渴望着赤裸的拥抱,像两条爱欲疯狂的蛇般紧密交缠。
「绍伦……爱我,我要你爱我……」她渴求着,腿间早己春潮泛滥,腹中流
转的空虚,只有这个她真心爱上的男人能够填满。
她的热情让他微笑,也把体内热火撩拨得更加惊人。
「我的小童,我心爱的小童……」她是他的女人、他的小童,她的美丽只属
于他一人。「我爱妳……」
低喘着,随着那句情话,他的火热埋进她体内,深深地嵌进那女性的柔软中,
与她双双发出极致的叫喊。
他撞击起来,深入浅出,带来一次又一次的美妙感觉,让她吐出一声又一声
的娇吟,也让她的心魂跟着他一块起舞飞翔,漫步在云端……
「绍伦……」她的泪再次纷纷坠落,是喜悦的证明。
她小手爱抚他的胸、他的肩,感受着男人坚硬的体魄。
她爱他,他是她的,这一辈子,她要一直、一直爱着他,绝不后悔。
激情荡漾,柔情横生,他拥住她,让两人更加贴近,没有任何空隙。
他想慢下来,好好爱她,用一切所知的技巧取悦她,但躺在他身下的小女人
化作一团烈火,没有矜持,拋开羞涩,双腿紧紧图住他的腰,向他无声地索取,
也鼓励他尽情地席卷。
「小童……」他带笑地低唤,爱抚着她美丽的曲线,粗糙掌心分别握住她胸
前的丰盈,享受着那份滑嫩的坚挺。
杨舒童不断地逸出吟哦,她的身体被他滋润,心也融进一团团甜蜜的漩涡中,
听见他沙哑的呼唤,半合的眼轻轻掀启,瞅着那张性格俊逸的脸庞。
霍绍伦火热的源头仍埋在她体内,在一次深入后停住不动,双臂撑在她的两
侧,他捕捉了她的唇,然后,抵着她柔软瑰唇,嘶哑地喃着:「小童,我要妳帮
我生孩子……我想,我们的孩子不管是女孩或是男孩,一定都很可爱……当然啦,
在生孩子之前,我们要先举办一场婚礼,小童,我要妳当我的新娘,然后,再帮
我生孩子,生越多越好……妳说好不好?」
他跟她……求婚?!
在这个「特别」的时刻?!
杨舒童觉得头也快昏了,不能抑制地又涌起一股想哭的冲动,她心爱的男人
在跟她求婚哪……她怎能不激动……
「呜呜呜……」嘴一瘪,她真哭出来了。
「小童?怎么了?」
「你你你……讨厌啦,哪有人这样子求婚的?还有……人家又不是母猪,顶
多生三个啦。」她边哭边笑,小脸可爱又妩媚。
霍绍伦几乎要看痴了,被她轻捶了一下胸膛后,才猛地回神。
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抚摸她胸脯的双手以慢条斯理的速度轻揉着那两点乳
尖,欣赏着她如蛇般扭动身躯的娇态。
「小童,当然有人这样子求婚,而且效果一向不错……妳答应嫁我了,对不
对?」
「嗯……」秀气的小脸染成玫瑰颜色,忍不住轻蹙着眉心娇吟。「你……嗯
哼……人家不嫁你,还能嫁谁嘛?你讨厌啦……」她把小脸转向一边。
「就算我讨厌,妳还是爱我的,小童……」霍绍伦语气骄傲也纵容,五官渗
着涓涓柔情。附在她耳边,他灼热气息烘烫着她的雪肤。「还有……妳至少要帮
我生一个女儿,我喜欢女孩儿,最好要像妳这样,柔柔嫩嫩,可爱又漂亮……我
不管,如果妳前三个都生男孩子的话,一定要生到有女孩儿为止。
唉……连这种事,他也要这么霸道呵……
杨舒童嘟起红唇才想抗议,樱桃似的小嘴已被他含进唇里。
然后,男人再次动起腰臀,发动另一波的「战争」,将怀里的小女人瞬间拖
进七彩缤纷的世界,与她一同遨游。
心爱的女人嫁定他,也帮他生定孩子了,男人满足得不得了,他得好好的
「回馈」她,让她幸福、美满又快乐。
说不定,在这一次的极度缠绵后,她的肚子里就会有了爱的结晶……
属于他们两人的爱的礼物。
《全书完》